薛依婷一隻手往沙發底下離地麵的空隙中伸了過去,在坐位底下的木板外側,摸到了一個暗袋。這是她專門弄的放東西的地方。保險箱這玩意說兒,其實並不保險,這,她是吃過虧的。

薛依婷在暗袋裏掏著,不小心把個錄音筆給掉了出來。薛依婷撿起了這東西,也不急著幹別的了,索性拿著這東西,一側身,跪坐著,放著裏頭的東西聽著。

一會兒,隻聽見薛依婷自己的響了起來,不過,音調語氣有點古怪,“果然是賀氏的精英,琳達夠爽快。那好,我也不饒圈子,我這回請琳達過來,就是想要請琳達幫幫我,解釋一個誤會的。琳達跟賀大少那麼個關係,想來應該知道賀四小姐前段時間出了點岔子。那麼,現在,琳達你就該明白,那真是一場誤會,你知道的,我沒有推四小姐,是她自己跌倒,反而栽贓在我身上。”

然後是另一個聲音,“笑話,我怎麼會知道你沒有推錦年小姐,還是她自己跌倒栽贓在你身上,我又不在場。”

接著又是薛依婷自己的,“你知道,就算以前不知道,現在也知道了,不是嗎?”

接下來,都是這兩個聲音的對話。不過,自己的聲音依舊語氣古怪,甚至有點兒跟對話不搭,隻是按著自己的思路,串聯起來也就是說賀錦年栽贓陷害什麼的,而另一個聲音一路反駁。

薛依婷有點了根煙,笑著聽完了,然後又按了循環播放,再次聽起來了。這會兒她不光是臉上笑著,甚至還咯咯兒的笑出了聲。多麼美好,不是嗎?就算琳達不承認又怎麼樣,這個世界上,有個技術,叫做剪輯!

賀錦誠,還真虧了你,你怎麼那麼聰明呢,怎麼什麼事情都想得出來?不過,你沒想到吧,上一世,你用來對付王品萱的手段,現在讓我學會了,反而用在你最寶貝的妹妹身上,不知道上一世的你,如果知道,會不會氣得吐血?

不,大概還不會,因為你這個人太狠了,心智也太堅定了,而這點點的報複,對你寶貝妹妹還算得什麼,本來就是她陷害。不過,慢慢來,就算你不吐血,你家老爺子,也早晚有那麼一天的。

上一世,就是這個賀錦誠,編輯了一段假錄音,用了一段假錄音去嚇唬王品萱,說自己都坦白了,那段錄音,假冒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在王品萱身上。結果那女人真不禁嚇,一下子就把她所知道的事情都說了。那個傻女人,肯定不知道,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就算是坦白了,還不是照樣給賀錦誠收拾了?

想著自己編輯了一段,就讓甄柏倒向了自己,真是太容易了。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真是美妙!這東西,自己得好好留著,有機會放給賀錦年聽聽,再把著裏頭事情告訴她,不知道她那副架子,還端不端得住?然後再當這她的麵把這個東西給毀了,來個毀屍滅跡,哈哈,不知道她會怎麼副嘴臉!

薛依婷一遍一遍的聽著,就像是聽著最美好的音樂。然後,也不關掉,就像是放著背景音樂,再次半趴在地上,從暗袋裏掏出了個本子。然後才坐在沙發上,翻看了起來。一邊看,一邊還冥思苦想,拿了隻筆,不時地塗塗寫寫。大概是太沉靜了,連錄音筆的電量用完,自動停止了,也沒有注意到。

這頓晚飯,吃得實在是太食不下咽了。在賀毅庚、賀毅喬、李淑樺相繼離開後,賀錦秀看看二哥又看看賀錦年,神色不安,爸爸,這是把大伯也氣著了?

錦年歎了口氣,天曉得,現在對於自己的二叔,自己的歎氣是越來越多了。看了眼哥哥,又看了看不知所措的錦秀,道:“哥哥,你先去看看爸爸。我等下就來。錦秀,你先回來看看二叔二嬸,當心,別讓他們吵起來。你自己的脾氣,也給看住了。不要火氣上頭,就不管不顧的。有什麼事情,就給我電話。記住啊!”

錦秀連連點頭,忙說道:“那啥,二哥,錦年,實在是對不起。大伯那兒,幫我多說說好話,我爸爸,他肯定是聽了小人唆使了。”

“行了行了,快走吧!”錦年揮揮手,錦秀一扭身,就這麼跑了。

賀錦秀緊趕慢趕往回趕,心裏真是鬱悶之急,又擔心著阿爸姆媽吵起來,什麼時候,自己家裏,就這樣不太平了?都是薛依婷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賀錦秀進了家門,廳裏暗暗的,心裏就有點兒涼。這是,又吵過了?然後一個甩手出去了,一個上樓痛哭了?疑惑中,聽見阿爸書房那頭有點兒動靜,就忙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