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聊的天師徐靈鹿,在被窩裏伸了個懶腰,古代人都起的好早,真是讓人煩躁。
他哼哼唧唧的翻滾了兩圈,臉埋進枕頭,眼睛再次閉上,心裏默數了兩百個數,數到自己差點又睡過去,才不情不願的起了床。
洗漱完之後,給自己準備了熱牛奶和水果,又給阿潤準備了脫敏羊奶。
徐靈鹿邊吃早餐邊發呆,他昨晚進空間的時候還特地給周圍設置了結界,有人靠近就會主動提醒,可一晚上過去了,根本沒人來找過他,也不知道是該鬆一口氣還是該覺得心寒?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他就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和徐正清的因果又淡了。
也罷,等哪天這個因果徹底斷了,他就離自由更近一步,還是先做自己的事情吧。
吃完早餐,徐靈鹿找出一套自己再也不想穿的衣服和一雙不想要了的鞋子套上,頭發在頭頂高高的紮了一個丸子,什麼發飾都沒帶,就盡量減少和灰塵接觸的麵積吧。
出空間,去臥房收菜,他剛才已經感知過了,昨天他貼在臥房牆上的符紙已經被觸發了。
清晨的陽光要比傍晚亮很多,再次推開這間臥房的門,似乎於昨天沒有什麼差別。
阿潤走到門口就變得十分抗拒,不願意再往臥房裏走,徐靈鹿隻好抱著它,仔細的打量這個房間。
很快就發現了異常。
早上沒有風,房間中的整張灰塵地毯都是安靜的,唯有東南角一直在抖動,不像是自然抖動,到像是什麼小動物在害怕的打哆嗦。
徐靈鹿皺著眉頭走進房子裏,這個灰塵地毯的腳感別提多微妙了,他體重比較重,踩上去之後會向前呲溜一下,同時發出‘噗嘰’的聲響,腳指頭都難受的在鞋子裏扣起來了。
真的好惡呀!徐靈鹿心裏瘋狂咆哮,現在不僅是鞋子,他連自己的腳都不想要了。
而此時被父母壓在身下,又快餓白了的小黑球,發出非常微弱的抗議‘咕’。
嗚哇,我們的食物被這個人踩了!
阿潤的視線立刻就追了過去,果然那塊灰塵地毯抖得更厲害了。
走到那棟空氣牆跟前時,徐靈鹿手指輕輕觸在上麵,那麵由氣所築的牆壁瞬間就消融了。
隨著‘噗嘰’聲越來越近,黑球們也越來越慌,兩個大的也忍不住開始交流。
“咕~”
這個天師不會要收了我們一家大小吧。
“嘰咕嘰~”
可是我們也沒有害人,隻是吃了些灰塵而已呀。
“嘰!”
天師才不管這些,他們是最不講道理的!隻要是妖怪,他們都要殺掉。
“嘰嘰咕~”
孩子他爸,這可怎麼辦呀?我們死就死了,可孩子還小,它們連黏液都沒噴過。
“咕!”
大不了我跟他拚了!你們快跑!
兩張毯子聊得十分專注,甚至沒注意那‘噗嘰’的腳步聲已經停了下來。
徐靈鹿一臉黑線的看著前麵的妖怪們嘰裏咕嚕,阿潤十分嫌棄地上的灰塵和黏液,但徐靈鹿要捉小妖怪,沒有手抱它,它就掛在徐靈鹿的肩頸處,活像一條貓咪圍脖。
小天師從百寶囊中取出了一個竹筒,翠綠翠綠的,往上麵貼了一張符紙。
符紙一貼到竹筒上,那竹筒底部竟然慢慢的沁出了一汪黑水。
接著他緩緩蹲下,對著顫抖不停的灰塵毯子說:“我猜,你們應該是垢嚐吧。”
妖怪最忌諱被人識破真身,‘垢嚐’這兩個字一出,偽裝成灰塵毯子的兩個大妖怪,‘噗’的一聲變回了原型。
黑布條的身體都抖成了波浪球,還是向前彈了一步,用自己不規則的球形軀體擋住了後麵的粉紅色布條和小球們。
它短短的手臂張開,那唯一的一隻眼睛緊緊的閉著,不敢看向眼前這個凶殘的天師,眼角的縫隙中,慢慢的淌下了一道渾濁的黑色淚水。
徐靈鹿:嘖,不想動他。
他手上默默的掐了訣,遠程彈向那兩個大垢嚐,然後一言難盡的看著那兩個黑球說:“你們現在能聽的懂我說話了嗎?”
“嘰~”
聽聽聽聽……聽懂了,大人!
“這間房子裏的汙垢都是你們弄的吧。”
“是的天師大人,不過我們以為這間屋子已經沒有人類居住了,才在這裏收集灰塵和食用灰塵,沒有做過其它壞事情的。”黑布條垢嚐慷慨激昂,圓包子手指向臥房正中,“這裏,是給我兩個女兒攢的嫁妝。”
“浴室裏的灰,則是給四個兒子做聘禮用的,我們真的沒有做過壞事,也沒有傷過人,垢嚐一族天生就隻會吃灰而已,求求天師大人,放過我們一家,一二三,四五,六,七口吧。”垢嚐爸爸顯然對家裏的人口掌握的不算熟練,還需要邊說邊數。
“喵!”這渣數學阿潤都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