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殘陽如血。
熾熱的血紅倒映於清澈河麵,壓抑而沉悶。
帶著不滿,羽月帝朝從各地集結而來的士兵們一一上船,在聲聲響亮的喝令下,揚帆起航。
河對麵,隱蔽地道下。
執行此次埋伏行動的萬城將領師於陌額頭汗水垂落,卻一動不動。
他們已在此等待了不短的時間,為免敵人發現,僅進食些許曬幹的肉片保持體力的充沛。
“你們所有人都要記住,無論如何都不要靠近涉水河畔,羽月狗軍中有拓跋慶以及數名宇階修行者,一旦陷入,非死不可。”
“是,將軍!”
師於陌不厭其煩地囑咐著周邊的將士,此次前來的士兵俱是精英戰士,明白敵我雙方實力懸殊,自不會陽奉陰違。
當五十艘浮水戰艦載滿士兵啟航之際,涉水河中突然揚起淡淡的陣法波動。
一名頭發挽著道髻,身著黑色道袍中年道士自後方主艦飛速踏上前方艦船甲板,抬起右手,沉聲道:“且慢行軍!”
熊元基見狀,連忙大吼:“停下!”
黑袍道士右手五指微拈,打了個響指,五道黑白流轉的浮光突然自他指間竄出,射向涉水河畔五行方位坐落處。
霎時,陣陣爆炸伴隨巨浪紛揚而起,引起船上一眾士兵驚聲叫喊。
“叫什麼!雕蟲小技而已,現以破除,繼續行軍吧!”
黑袍道士臉上閃過一絲傲然之意,沒有繼續深究,轉身離開。
熊元基舒了口氣,揚聲道:“多謝嚴道長,繼續行軍!”
見陣法被破除,師於陌沉聲道:“現在去除鎧甲,記住,我們身上的驅獸符隻有兩刻鍾時間,一旦功成,必須迅速撤離,否則我們擋不住河中的凶獸!”
“明白!”
時間緩慢地流逝,當第四趟羽月敵軍即將上船之際,師於陌命四千精兵於外策應,自己則帶著一千精兵通過暗道潛入河中。
一入涉水河,冰涼刺骨的感覺瞬間滲透進一眾士兵身體當中,令他們無比清醒,且緊張。
師於陌駐守此地多年,駕輕就熟,身先士卒地帶著眾人一路潛去事先預留的陣法前。
深潛了大約八百米,師於陌終於停下,而水底龐然大物的身影亦開始顯現。
師於陌鎮定如常,低聲道:“釋放驅獸符,方位已經告知你們,各自準備,一切聽本將號令!記得一旦做好,立時順原路逃離,若是不幸遇難,本將必養爾等家人。”
“是!將軍放心,誓死完成任務!”
一眾士兵早已在來之前便明白自己等人的任務,誓死如歸。
師於陌雙目精光閃爍,轉身撲入陣法當中。
為免被羽月帝朝的陣法師發現其餘的陣法,剩下的陣法並未完整地布好,而是需要再次手動布置。
師於陌雖在關萬山麵前承諾得極其輕鬆,其實卻是故意降低了任務的難度。
“一定可以的!就算死,老子也要先崩碎你們這些羽月狗的牙齒!”
師於陌咬牙快速地布置著陣法。
其餘士兵分做十列,同樣加速進行屬於自己的任務。
岸上。
眼見運輸任務進行得極其順利,熊元基心中大石落下,朝副將笑道:“方氏果真落沒了,如此埋伏的好地點竟隻布置了小小一道陣法,簡直可笑。”
副將應承道:“有幾位大人隨行,關萬山那老家夥就算想埋伏估計也沒招!”
熊元基哈哈大笑:“也是,數十年沒有打過仗,想來那老家夥也老眼昏花,鐵血名將的名頭也該摘下了!”
副將躬身笑道:“屬下在這裏先恭喜一下元帥,一旦滅了方氏,恐怕天樞閣今年的名將排行榜上定有元帥之名,足可名揚天下。”
熊元基心中暢快,嘴上卻笑道:“不一定,名將排行榜上高手如雲,哪能容得上我上榜!”
副將見他一副唾手可得的模樣,心中暗罵一句“虛偽”,嘴上卻笑道:“元帥謙虛了!”
兩刻鍾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極短,隻是片刻就已過去。
當最後一批羽月敵軍全部上船之際,師於陌等人身上的驅獸符也到了時間的極限,之前虎視眈眈的巨型凶獸開始露出獠牙,朝他們一行靠近。
師於陌已經做好自己這方的準備,周邊亦已聚了一批人,見人還沒有完全聚滿,沉聲道:“還有誰沒回來?”
“將軍,艮字方位,應該是汪誌他們!”有人稟道。
師於陌眼見凶獸們臨近,沉聲道:“你們先走,務必不要與凶獸們正麵碰上,以免戰鬥血腥引起羽月狗的注意,我帶幾個人去看看!”
“不,將軍,還是我帶人去吧!”一名年輕小將上前。
“這是命令!嚴寬,迅速帶著眾人撤離,要是回去後發現少了一人,本將拿你是問!”
嚴寬眼角迸出淚花,行了個軍禮:“是,保證完成任務,必不負將軍所托!兄弟們,我們走!”
師於陌注視著眾人離去,很快帶著三人朝艮字方位的汪誌一行疾速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