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綁滿了炸藥。
“開啊,開了剛好讓我跟她同歸於盡,南司瑾,你動手啊!”
陸芸芸肆無忌憚地吼著。
這麼幾個月,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這樣的機會,是絕不可能放過的!
南司瑾眯了眯眸子,忽然放下手裏的武器。
“你別傷害她。”
他一步步,小心朝著陸芸芸挪動。
陸芸芸冷笑:“我活到現在,就是為了殺了她!她殺了我媽媽,我憑什麼放過——”
“是我殺的,不是她!”
南司瑾毫不猶豫打斷她的話。
陸芸芸完全沒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
南司瑾殺的?
可用了一具假屍體把她救下來的杜元辰明明說過,是陸染染殺的啊!
南司瑾眸光一閃,出招快如閃電,驀地踹開了陸芸芸。
陸芸芸也意識到自己上當了,直接就去拉炸藥的引線。
“不管是你們誰幹的,那就都一起死吧!!!”
來不及跑了。
這麼短的距離,連同甲板都會被炸得粉碎!
南司瑾抱起陸染染,飛身越過欄杆,跳入海中——“轟!”
火光四起,硝煙滾滾。
幾塊甲板的殘片,漂浮在海上……
一年之後。
醫院裏。
“少夫人,您回去休息一下吧,這兒我來照顧就可以。”
陸染染點了點頭,又望了一眼病床上的人,眼眸垂下,這才拿起外套離開。
“少夫人回來了!”
家裏傭人迎接著她,替她拿了拖鞋,又忍不住小心翼翼問到家裏男主人的情況。
“少夫人,醫院那邊……”
陸染染搖搖頭,換了拖鞋上了樓。
“要先吃飯嗎?少夫人!”
“不用了,我小睡一會兒起來。”
望著陸染染上樓的單薄身影,幾個傭人彼此之間互看了一眼,眼底都是滿滿的擔心。
從遊艇爆炸那件事之後,少夫人就清瘦了不少。
每天回來的時間也很少,幾乎每晚都會在醫院守著。
這樣下去……唉。
陸染染回到房間,清洗一番,換了睡衣,躺在臥室的大床上,卻睡不著。
她這一年以來,晚上在醫院都是淺眠,生怕南司瑾醒過來,她卻睡得太沉。
可已經一年了。
他還是沒有一點醒過來的跡象。
陸染染翻了個身,麵向著如今空空如也的床那側。
那個時候,要不是南司瑾衝過來,用身體護著她,替她擋掉了大部分爆炸產生的熱量和衝擊,她也不會毫發無傷。
可他自己卻……
“南少的情況……比較複雜,有可能在某天醒過來,但也可能……永遠醒不過來了。”
她想起那天醫生的話,不自覺攥緊了被單。
永遠醒不過來……
“我爺爺之前也是這麼說,但還是醒過來了,他會不會——”
“南太太,不同的原因造成昏迷的情況不同,不能夠一概而論,我當然也想說南少一定能醒過來,可是,作為醫生的職責,我不能這麼說。”
醫生的話,確實隻是盡責,卻打破了她樂觀的想法。
果然,在那之後,直到現在,南司瑾都沒有一點要蘇醒過來的跡象。
陸染染勉強自己閉上眼,腦海裏,卻浮現出他那天似乎有什麼話要對她說的神情。
明明那時候說的,是工作結束,兩個人一起回家的……
可現在,家裏隻有她。
陸染染一把扯過被單,整個蒙住自己。
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
她爬起來,卻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睡到了南司瑾平時占據的那側。
她枕著他的枕頭,似乎這次睡著,是因為他用慣的枕頭上,沾染了他的氣息。
即使家裏傭人換洗挺勤的,但東西用久了,多少會帶上些主人的氣味。
陸染染揉了揉眼睛,打算起來吃了晚飯,就去醫院。
但在整理他那側的枕頭被角時,手一揮,不小心將床頭櫃上的東西給拂了下去。
陸染染忙趴在床邊去撿,卻在看清掉在地上的紙張時,怔住了。
那是一張支票。
上麵,還簽著她的名字。
那是她之前為了感謝他讓Kr和施羅德來救場,所簽給他的一張支票。
這張支票他遲遲沒有兌現,所以她也幾乎快忘了這件事。
要不是看到她自己的簽名,恐怕都想不起來。
陸染染定定盯著那張支票,手微微發顫,將那張支票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