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十一(1 / 2)

“陶正陽死了。阿雪毀容了。”我說。

她沉默了一陣,然後發來了一條文字消息。

“阿飛,你需要休息。”

休息……微微這裏,是最好的休息的地方。

她繼續發送著消息。

“我知道在你身上發生了許多事情讓你疲憊不堪。那麼,在姐姐這裏,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很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我哭的像個孩子。

我跟微微,不需要太多的語言上的交流。

“明天早上,我來接你。”

“嗯。”

然後我就打開了被子,在微微淡淡的體香環繞下,陷入了沉睡之中。

有很多抉擇需要我去做,但是在做出選擇之前,請允許我……休息一下。

我在微微這裏呆了三天。我始終遵守著我的承諾,在和微微的相處之中,我始終未曾拿下我的眼罩,我也沒有和她進行除了手之外的身體接觸。

所以,直到我在她的攙扶下踏上火車的時候,我對微微的形象依舊一無所知。我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感覺到火車開始慢慢發動,我摘下了眼罩,看向了月台。

月台上有很多人,也有很多女人,也有很多年輕的女人。但我不知道哪一個是微微。

是那個正在低頭擦拭眼睛的嗎?她是在為誰的離開而悲傷?

是那個正在怔怔看著火車的嗎?她是在為誰的離開而祝福?

是那個正在用力揮舞雙手的嗎?她是在和誰告別?

誰是微微?誰是微微?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微微一定在那一群人裏麵。我對著那一群人開始揮手告別,我的眼角又開始有淚水流出來。

“微微,謝謝你,謝謝你。”我對自己說。

回到了邢tai,重新踏上了這片熟悉的土地,我不知道心中是什麼滋味。我拿出手機,分別給大黃和胖妹發去了一條短信。

“我回來了。”

大黃的信息回的很快,他說,“我去車站接你,一塊喝點。”

我跟大黃在一處街邊小店裏喝了個酩酊大醉,我不斷的說著,不斷的喝著。大黃不斷的聽著,不斷的喝著。

我醉了,大黃沒醉。把我送回家,關上屋門之前,大黃的神色有些黯淡。他對我說,“有時間去看看胖妹吧。”

我迷糊的大腦沒有有效的理解和處理這個信息。我好像感覺到手機響了一下,但我沒看。在酒精的作用下,我迅速的陷入了沉睡之中。

直到第二天早上,我才看到了那條信息。

“阿飛,你能來看看我嗎?”是胖妹。

“好啊,好久不見一塊聚聚也好。在哪集合?”

“我……我有點事,暫時不能出去,你來醫院看看我吧。”

醫院?我有點奇怪,我直接撥通了她的號碼,但是她沒有接,她把我的電話掛掉了,又有一條短信過來,“對不起,我現在不能接電話。”

“你怎麼跑醫院去了?”我回複道,“哪個醫院?哪個房間?”

胖妹將地址發給了我,我打通了大黃的電話,接上了他,一塊朝著醫院趕去。

“胖妹得了什麼病?”我一邊開著車,一邊問大黃。

大黃的神情有點異樣。他側過了頭,看著車窗外,對我說,“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有了一點不好的預感。到了醫院,我買了一點營養品,來到了病房前。

一個四十多歲,臉色蠟黃的婦女看到了我,迎了上來,問我,“你是小劉吧?”

我說,“阿姨你好,我是依依的同學,來看看她。”

“我是依依的媽媽。”她的臉色有點沉重,“依依今天一直不肯睡,說一會你要來,她正在裏麵等著你。”

我有一點奇怪,我邊朝裏走去邊問她,“阿姨,依依得了什麼病?嚴重嗎?”

她還沒有回答,病房裏間就傳來了一個虛弱的聲音,“是阿飛來了嗎?”

“是我是我,我說胖妹,你這是怎麼了?我一直記得你身體很……”

那個“好”字,我並沒有說出口。因為我看到了胖妹。

時隔兩年,我又一次見到了胖妹。

但是,她是胖妹嗎?

她靜靜的躺在病床上,一雙大而無神的眼睛因為看到了我而猛然開始變得激動。她好像要用力的掙紮坐起來,但是旁邊另一個中年男人立刻阻止了她。

那應該是她的爸爸,我想。中年男人看了我一眼,勉強的笑了一笑。

“是小劉和小黃啊,依依經常提起你們。你們老同學聊一聊吧。”中年男人說著,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