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諒解你們,誰來諒解我?
“就算事出有因,一切從簡,也不應該簡單到如此地步。”
“姑娘放心,林家絕沒有怠慢之意。”林伯有點微微冒汗,明明隻是一個小丫頭,怎麼讓他如臨大敵呢?
“老夫人說了,等您及笄的時候,會親自出麵給您辦一場盛大的及笄禮,該給您的體麵,一點不會少。”
說句心裏話,這件事根本用不著問,那麼大座侯府,會欺負你一個小丫頭嗎?尤其是老夫人,可不是磋磨晚輩的人。
按理說,這些應該是親家夫人問的,畢竟早已定親,關心一下女兒將來的生活,無可厚非。
偏偏是小丫頭親自過問,是說她天真不懂事,還是太有主見?
按照探聽到的,應該是後者。
侯爺的身體已是藥石無醫,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衝喜上,所以婚事從簡,哪怕過後補齊,對於女方來說,也是怠慢。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也不用她繼續問了,還是一股腦說了吧,“我們老夫人說了,等姑娘及笄禮一過,再按照規矩行納采、問名請期等六禮,總之一句話,絕不會讓姑娘覺得委屈的。”
江若芷對這個有問必答,沒有遮遮掩掩的管家有了丁點兒好感,既然他痛快,自己也不藏著掖著,“林伯,請恕小女直言,由於事出緊急,小女的嫁妝還未備好,倉促上京,難免有失禮之處,恐怕會讓侯府被人議論。”
這話說得大氣,還未成親就處處為婆家考慮,這門親事,哪怕是低娶,也令人滿意。
林伯對她越發恭敬起來,“來時老夫人交待奴才,隻需小姐帶慣用的物品上京即可,其他的可以隨後送到,不著急的。”
江若芷明白了,林家隻是想讓老侯爺臨終前見到孫媳婦,了卻憾事,至於是否真正拜堂成親,可以稍後再議。
既然如此,她就沒什麼好問了,“不知林伯打算何時啟程?”
“越快越好。”
看來老人家真的是時日不多了,江若芷點點頭,仔細傾聽屋外的風聲,淡淡說道:“林伯來時路過徽彎河吧?這段時日雨水不斷,河堤在我爹爹帶領民工的加築下,擋住河水漫堤問題不大,若是渡河,有點難度。”
“這個”
林伯來時是強行渡河的,那麼寬的水麵,他一個會水的大男人看著都懼怕,她一個涉世未深的小丫頭害怕很正常。
“如果不渡河,走城南繞路進京,會耽誤將近半個月的行程,您看”
“那就晚兩日啟程,姑娘也好帶齊慣常用的物品,”林伯思慮一下,做出決定,“三日後河水應該退去不少,到時再趕路,就是要辛苦姑娘,不能隨意休息了。”
“為長輩祈福,是芷兒應盡的孝道,何來辛苦一說?”
就這樣,江若芷為自己爭取到三日的時間,但願武大哥能按時做出她要的東西。
回到房裏的江若芷,來不及和娘親轉述談話內容,直接坐到書案前揮毫潑墨。
書到用時方恨少,時間不算充裕的江若芷真的徹底理解這句話的含義了,後世那麼好的機會都沒有好好用功,有時間就吃喝玩樂,等到去了部隊才知道自己懂得太少,還沒惡補完,就到了大楚。
弄得她滿腦子好點子,卻實施不了,悲哀啊!
好一頓寫寫畫畫,才算把能想起來的記下,至於武大哥能不能看懂,又能不能做到,就要盡人事看天意了。
她是一個豁達的人,凡事看得很開,唯獨吃不了苦,隻要一想到長途坐馬車所遭受的辛苦,她還是希望武大哥能得到諸神點化,做出她所要的東東,拯救她並不算強健的身子。
可新的事物問世,哪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兩年過去,他們也隻是研究出個皮毛,如今自己上京,這件事估計要流產!
藍氏看她回來就坐在書案前寫寫畫畫,一會愁眉苦臉,一會唉聲歎氣,隻覺得好笑。
閨女慣用的物品自有丫頭去收拾,她也就在一旁看著,不時地提醒一下,很快,又出現兩個包袱。
時間不等人,那邊一切從簡,自家也不能繁雜,這些年置辦的嫁妝肯定是帶不走,還是給銀票,讓她自己置辦吧。
剛把厚厚一卷銀票塞進匣子裏,就聽到閨女又一聲歎息,忍不住上前摸著她的頭發,柔聲安慰,“芷兒,和娘說說,歎什麼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