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曼·羅蘭說:突然覺得人生裏程中的悲戕,有時竟然也是那麼美麗,
我們飲下自己的血淚,溫暖自己的身心。
再次聽到小昭天籟般的聲音,我的喉頭哽咽了,一股鹹鹹澀澀的液體順著臉龐流到嘴裏。
沒敢多說話,但隻是簡單的問候也要我花很大的力氣才能保持語調的平穩。
之後是一陣難捱的沉默,如同我們分離的歲月。
這沉默後麵隱忍著一種怎樣繾綣的思緒和痛苦的經曆?
時光的流逝總會帶走一些東西,我們失去了什麼?又收獲了什麼?
是人走過風景,還是人給風景走過?
我心裏有種無根的失落,很痛。
當心中的潮水終於淹沒了時空的概念,小昭輕柔地向我訴說起旅行途中的種種趣聞逸事,各地的風土人情。
她不停的說了很多,我沒有插話,也不想插話,隻是靜靜的傾聽。
因為有她的氣息、有她的味道和關於她的一點一滴。
期間,我甚至感到了一點點的幸福。
Oh,baby,就這樣望著你,如夢如醉如癡迷。
你是我心中飛揚的旋律,你是我生命全部的意義。
Oh,baby,允許我為你哭泣吧,在眼淚裏我能自由的飛。
允許我為你高歌吧,夢裏的天空很大,我願躺在你的睫毛下
……
得到了擁有的喜悅,就要承受失去的過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耳邊突兀的響起幾聲尖銳的蜂鳴,
等我反應過來想要做出說明,通話嘎然而止,我的手機沒電了!
我哭笑不得的把手機扔回床上,心想: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就是這麼回事吧。
一夜輾轉,想不出小昭回來的動機是什麼。
或許隻是不願深究,因為我怕知道太多會給自己帶來傷害。
心裏矛盾,覺得房間裏悶得慌,趕緊打開窗戶,涼沁沁的夜風便探了進來。
殘月斜斜的掛在天邊,旁邊飄著一縷迷人的雲彩。
一抬頭就看見了想象中的風景,這可是幾年來頭一遭。
直覺告訴我,在這樣的日子裏肯定會發生些什麼。
果然,當清晨第一抹陽光透過窗欞,我迷迷糊糊張開眼睛,
手機鈴聲在此刻適時響起,把我的耳朵也給叫醒。
整個過程銜接之緊密,不亞於羅西尼手表廣告和新聞聯播。
讓我懷疑這是否就是傳說中的天作之合?
“喂,還在睡覺啊?太陽都曬屁股上了。”
“許久沒見,你改行做morning
call了不成?”
“許久沒見,你長能耐了啊,還會說英語了。”
“慚愧慚愧,說起來,我的英語水平還及不上我奶奶呢。”
“啊,不可能吧?”
“有一天,我奶奶早起慢跑,遇一老外溜貓,於是奶奶說:鼓搗貓呢?
老外很驚訝,回了一句:good
morning.傍晚,奶奶看到那老外在洗衣服,就說:鼓搗衣服呢?
老外更是友邦驚詫:good
evening.
晚上,奶奶散步途中碰上老外在買牛奶,說:鼓搗奶呢?
good
night她也知道!?老外翻了翻白眼,直接暈倒。”
小昭很不淑女的大笑了好一會,才喘著氣說:“看到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幽默,我很欣慰。”
一如既往?不,不是的,原來我可以自得其樂,現在隻能是苦中作樂了。
我暗歎了一聲,輕聲說:“那你呢?走了這麼久,你變了沒有?”
“當然變了啊,我現在又老又醜,連份好點的工作都找不到了。”小昭悠悠的說。
我笑:“想我失望到死?可惜我不相信。”
可能這句話讓她想起什麼,停了有一分鍾,小昭才接著說:“沒有。我說的是真的。不過現在我自己做老板了。”
“哦,那恭喜你啊,你都做些什麼呢?”
“做各類針織商品,對了,你生日馬上要到了吧,我給你寄一件我們公司的毛衣。”
……
圍繞著一些不痛不癢,無關緊要的話題,
我們海闊天空聊了很長時間,卻始終沒有跨過那段缺失的歲月。
我們都小心翼翼的回避一些敏感的話題,稍有觸及,馬上轉開。
我更是如履薄冰,不敢越雷池一步。
有人做過個實驗:把一隻鯊魚關進一個中間用玻璃隔開的水族箱,另一邊放上它愛吃的熱帶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