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璐和另一個女孩在路口分開,她站在路邊攔了一輛的士。
陸晚晚和言歡緊隨其後,車子大概開了十五分鍾左右,陸晚晚發現一個問題,“歡歡,你有沒有發現,這是通往白鷺山莊的路啊,這妹子該不是住在這裏吧。”
白鷺山莊,江城數一數二的頂級別墅區。雖然年代已久,但是住裏麵的都是非富即貴,上流社會的精英人士。
“可是那妹子不是跟你說他們家裏很窮嗎?”
言歡摁了摁眉心,心裏的疑慮更深,不好的預感也越來越濃,“也許是來找朋友的?”
說話間,前麵的的士停了下來。
女孩下車,走到一棟別墅門口,輕車熟路的開了密碼鎖進了家門。
過了大概一分鍾左右,二樓房間的燈亮了。
言歡和陸晚晚對視一眼。
兩個人都意識到了什麼,言歡可能被這個女孩騙了,她說的猥褻和暴力侵犯應該都有隱情。
但,到底是什麼樣的隱情會讓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不顧自己的名聲做出這樣的指控呢。
為了錢?
顯然不是,她住在這裏,不會差錢。
言歡心裏有些難受,但她還是隱隱希望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這樣。
幾分鍾之後,女孩出來了。
原本素麵朝天的臉上堆滿了各種化妝品,哥特風的妝麵讓她整張臉看上去格外的詭異。
墨黑色的眼妝,血紅色的唇妝,碩大的鼻環。
叛逆而張揚。
寬大的校服換成了緊身的吊帶短褲,吊帶外麵穿了一件黑色漆皮的夾克,朋克風。肩膀上帶著一個誇張的裝飾物,那些裝飾像一根根銀色的倒刺,尖銳,冷厲,讓人無法靠近。
短褲底下是一雙格外纖細的腿,腳上踩著十五公分的高跟鞋,大腿外側有一大片鮮豔的紋身。
如果不是這棟樓裏再沒有其他人,言歡怎麼都不會想到眼前這個女孩就是幾天前在她麵前哭訴著自己被欺負的那個小可憐。
風灌進車裏。
言歡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寒冷和憤怒。
她下車,攔在了女孩麵前,“韓璐,你站住。”
女孩口裏嚼著泡泡糖,抬頭看見言歡,眼底沒有絲毫的驚慌,不慌不忙的吹了一個泡泡,笑著打了一聲招呼。
“言記者,是你啊。怎麼了?事情不是都已經結束了嗎?你幹嘛還來找我。”
言歡看著她的眼睛,覺得眼前的女孩陌生極了。
“你不是要讓劉申受到法律的製裁嗎?他現在還沒有被定罪,事情怎麼算是結束了呢?”
女孩笑了一聲,“無所謂了,反正這麼多人罵他就夠了。沒事的話我先走了,我朋友還在等我。”
她的這種態度一下子激怒了言歡。
“你為什麼要騙我?劉申根本沒有猥褻過你,也沒有打過你對嗎?”
韓璐語氣特別漫不經心,“你都知道了幹嘛還要問我。”
言歡手指緊緊的捏著,一時之間感覺肺部像是灌滿了冰涼的冷風,又冷又疼,幾欲炸裂。
她那麼相信她,為了她,她跟袁麗作對,跟公司作對,這都算了,如果可以保護一個受傷者,可以拯救一個被傷害的花季少女,這一切都無所謂。
可是,她被騙了。
被人利用她的良知,她的善意,她的職業,去當了一個網絡暴力的推手。
憤怒就像是一個瀕臨爆炸的氣球堵在她的心口。
讓她憤懣無比。
“為什麼要這樣做,你知不知道你說的那些慌可能會毀了劉申的一輩子。”
女孩特別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毀了就毀了唄,那也是他活該,是他自找的。看見他這樣我特別開心,說起來這還得謝謝你呢,如果沒有你的幫忙我也不可能看見他這麼狼狽的樣子。說真的,看到他被人戳著脊梁骨罵,可真是太爽了。
看在你幫了我的份上,這些錢給你就當做是你的報酬吧。也不多,十萬塊錢,應該也夠你花好久的了。”
韓璐把卡遞到言歡的跟前,言歡看都沒看一眼,直接把那張卡掰成了兩半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裏。
“錢,我就不要了,不過我有幾個問題不明白。”
“你問吧。”
“你身上的傷哪來的?”
韓璐笑道:“特效化妝師啊,你該不會不知道吧。我專門從國外請來的,效果挺逼真的哈。”
言歡自嘲的笑了一聲。
枉她還是警校畢業的,竟然連特效妝都沒看出來。
不過當時她的確是被自己的主觀情感給帶偏了,憤怒的時候自然忽略了這些細節。
“照片呢。”
“照片趁他睡覺的時候摸進他的房間拍的啊。”
韓璐輕飄飄的說著,一點都沒有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錯。
反而還有點沾沾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