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爾德不能相信耳朵裏聽到的東西,他抬起頭:“公主。”
回應他的隻是公主那迷茫的紫色眼睛,她看起來什麼都不懂:“怎麼了?”
格爾德艱難地開口:“您不能這樣做,騎士不能在您洗澡的時候進入浴池。”
“誰說不能?”公主手指托著下巴,“你看,那個香香的費南度就說可以。”
格爾德叫她:“但是——”
“沒有但是,”公主有些不開心了,“還需要我和你說得更清楚嗎?費南度願意,他說了可以,我也認為可以。”
格爾德臉色不好,他隻是沉默地向公主低下頭顱:“……我明白。”
公主沒有再看他,她站起來,有著淡淡花香的裙擺輕輕掃過地麵,格爾德垂首跪俯,看著公主的裙子如一朵雲從他麵前離開,她甚至沒有低頭看格爾德一眼,語調柔軟地叫著對方。
“費南度,謝謝你願意保護我。”
那個恬不知恥的費南度,狡詐到用花香來裝作體香的費南度,用虛偽的聲音說:“殿下,是我的榮幸。”
格爾德失去了照顧公主的機會,他沉默地守在浴池的外麵。敏銳的聽覺能讓他清晰地聽到公主和費南度的交談聲,隻是聽不清楚內容,他能聽到公主在笑,費南度一定是在講那些俗套的笑話,這種東西怎麼能進入公主的耳朵。
格爾德不確定自己在外麵站了多久,他的膝蓋開始僵硬,腿漸漸發痛,像一棵深深紮根入土地的大樹,他一動不動地守在門外,沉默地聽著裏麵友好的笑聲,交談聲。
公主明明說過喜歡他。
就因為他的拒絕,現在又去找其他人。
格爾德閉上眼睛,他的胸口醞釀出一個糟糕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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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貝卡並不覺著費南度有趣。
他講得笑話太老套,又太固執,身上的味道也不好聞。那些用鮮花熏出來的氣味混合了他本身的味道,讓麗貝卡有種想要嘔吐的衝動。
相比之下,麗貝卡更喜歡格爾德身上清清爽爽的氣息,像是陽光曬著的青草,會讓人有種睡在他身上的衝動。
費南度不行。
倘若離他遠一些,勉強還可以。
麗貝卡不能容忍他靠近自己。他並不臭,隻是麗貝卡不喜歡他的氣味。
麗貝卡要他保護自己,其實也是讓費南度坐在有簾幕遮蔽的地方,一個騎士,當然沒有資格去看到公主沐浴。
這些騎士被訓練得十分忠心,再加上侍女的監督,費南度乖乖地坐在,隻能用拙劣的笑話來逗麗貝卡。
麗貝卡舒舒服服地泡著澡,忽然問了一句:“費南度,你今天晚上願意保護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