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四日,陳泊橋被認定為殺害陳兆言的首要嫌疑人,於家中被捕。
大起大落的數月後,重新出現在公眾視野中,陳泊橋並不像媒體新聞預測中那樣失魂落魄、狼狽不堪,或悲憤難當、怒發衝冠。
他一點都沒變。
“——陳先生!關於兆華能源的繼承問題,您本人能否給股民一個明確回應!您的繼母、陳董事長的遺孀趙女士會成為亞聯盟第一名Omega首富嗎?”
“陳泊橋先生——”
陳泊橋沒有回答任何問題,他穿過由模糊的人臉與噪音構成的燈帶,在身後軍官的催促下,跨上了押送車。
車門關上前,陳泊橋聽見了法院外抗議人群的口號聲,那些由他和戰友共同保護過的人,正整齊劃一地喊著他的名字。
押送車隊共有八台防彈防爆的裝甲車,為防止意外,車隊規劃了近十條不同的路線,出發前幾分鍾,駕駛人員才會得到確切路線。
陳泊橋所在的車廂內有三名押送軍官,兩名年輕的坐在對麵,一名年紀稍長的坐在他身邊,皆手持衝鋒槍,緊緊盯著陳泊橋,片刻也不放鬆。陳泊橋先閉目小憩了一會兒,當車經過一段略顯顛簸的路時,他睜開眼睛,恰好與坐在他正對麵的年輕軍人對上了眼神。
那名軍人瞪大了眼睛,抿起嘴唇,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出於禮貌,陳泊橋友善地衝他笑了笑,沒想到他竟更緊張了,額頭上的汗滴向下滑,緩緩浸過臉頰上的短絨毛。
“你很熱?”陳泊橋看得有趣,忍不住開口問,“還是在怕我?”
不等年輕軍官答話,陳泊橋身旁的中年軍官已經端起槍,低聲警告:“禁止交流。”年輕軍官聞言,聽話地轉開了臉。
陳泊橋無可奈何地聳聳肩,唯有不再開口,背靠鐵絲網,百無聊賴地聽著裝甲車爬坡時悶而猛烈的油門聲,看著他對麵二位押送官手裏的衝鋒槍,隨車身晃動而有規律地輕移。
一(II).
“您好,機主現在不便接聽你的來電,請在本段語音結束後,留下您的信息。”
“阿決,你去哪裏了?我很擔心你。
“你讓我做的,我已經都照做了,你明明說過的,我們還是最親密的朋友。可是為什麼那天之後,你就再也不聯係我了?
“對了,我父親不生氣了,他同意讓我出門散心,我準備去一趟泰獨立國。我偷看了你保險箱裏的地圖,和上麵標注的日期,對不起哦。
“我們會遇到嗎?希望可以。
“啊,還有,如果你聽到我的留言,盡快給我回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