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十二(2 / 2)

又過了十幾秒鍾,章決悶悶道:“我在。”

陳泊橋問他:“你需要我幫忙嗎?”

章決那頭一下子靜了,陳泊橋又等了一等,再換了方式,問了章決一次:“我能進來嗎?”

過了一小會兒,章決“嗯”了一聲。

於是陳泊橋走了回去,重新打開了207號房間的門。

章決用被子蓋住身體。

他不確定陳泊橋打算幫他什麼忙,也很懷疑陳泊橋能不能幫上忙,但對陳泊橋提出的建議,章決的首選答案,永遠是“好的”,或者“可以”。

門被打開,又關上了,陳泊橋摘掉了口罩和墨鏡,擺在玄關的玻璃櫃上。

他和早上穿得不一樣,換了襯衫,如果章決腦袋沒這麼昏沉,可能會在心中讚揚陳泊橋的反偵察能力很強。

從半躺的角度看陳泊橋,陳泊橋顯得更加高大,他坦蕩地向章決走過來,平和而溫柔地問:“難受嗎?”

事實是陳泊橋一進房,章決更不適了。但章決不想提,因此什麼都沒說。

陳泊橋毫無察覺地坐在了床邊,離章決近極了,他伸出手,搭了搭章決的額頭,說:“還在發熱。”又加了一句:“發情期的高體溫,是不是會持續很久?”

章決沒力氣回答,把頭微微轉開了一些,想讓陳泊橋的手背不再貼住他。陳泊橋發現了章決的舉動,便將手抬起來,章決以為他要把手收回去,他卻往下捏住了章決的下巴,垂眼看著章決,手漸漸往下,按住了章決的腺體。

陳泊橋垂著眼,問章決:“你以前發情,多久能好?”

“如果有紓解工具,”章決被他按得難受,抬起手想將陳泊橋的手推開一些,但沒有推動,便隻好斷斷續續地說,“十多個小時,或者一天。”

“我幫你吧。”陳泊橋說。他把燈又調得更暗了一些,房間裏廉價的暗橙色燈光把人和物都照得朦朧了。章決半睜著眼,茫然地看著。

陳泊橋拉開章決的被子,讓房裏的冷氣貼住章決裸露出的皮膚,他低著頭,掰著章決的膝蓋,伸出手,從章決的股間,把章決用來撫慰自己的東西抽了出來,關了電源,扔在床尾。

章決很怕陳泊橋會笑話自己,但陳泊橋沒有,他隻是一邊緩緩解開襯衫扣子,邊隨意地問章決:“哪兒買的?”就像這隻是一場普通的,能讓章決鬆弛下來的談話。

“樓下。”章決說。

章決聞到了很濃重的屬於alpha的信息素味道,看見陳泊橋靠近了自己。章決想告訴陳泊橋,自己剛才拆了一盒安全套,放在床頭櫃上,如果需要的話,可以用。

但陳泊橋的速度比章決快一些,他好像早就看到了擺在那裏的安全套,自行拿了一個拆了,背對著章決戴上,在昏暗的房間之中,旖旎的燈裏,陳泊橋向章決壓了下來。

……

但章決眼睛很痛,咽喉像被刀片刮著。

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好難受的。陳泊橋對他沒意思,陳泊橋十年前就告訴他了。

章決做過很多愚蠢的決定,運氣不好,為此多受了不少罪,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是一個沒有優點、沒有吸引力又很沉悶的人。

那麼就應該是因為羞恥與愧疚,章決的淚腺才會不斷地分泌出溫熱的液體。

陳泊橋停了下來,好像很輕地碰了一下他的臉,也好像並沒有。

章決側過頭,把半張臉埋進被褥,眼淚從他緊閉的眼角裏流出來,淌過鼻梁,然後很快地滲進了幹燥的被單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