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問了陳泊橋一些無傷大雅的問題,她對章決學生時代的事了解得並不多,問他們是否在羅什時就是好友。
“我還以為他在學校隻有Harrison一個朋友。”她端著瓷杯說。
陳泊橋並沒有騙章決的母親,說他們關係很好,隻是很溫和地笑了笑,避重就輕地提起自己的中學畢業冊丟了,轉過臉問章決的是否還在。
這天,陳泊橋和章決父母說的話多,與章決說得少,章決一直安靜地聽,看見陳泊橋的眼神,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陳泊橋在問他。
“應該在吧。”章決想了想,說。
不過他已經忘了在書房、閣樓還是在他自己房裏,網上流傳甚廣的那張相片,和陳泊橋的畢業照,他倒是都有影印版本,隻是不大好意思說出來。
陳泊橋放下杯子,要章決帶他去看。
母親在一旁頓了幾秒,說自己想去暖房修剪花枝,就不和他們一道上樓了。
章決和陳泊橋一塊兒起身,帶著陳泊橋經過鋪著深紅色地毯的短走廊,來到木質樓梯旁。章決打開樓梯上的壁燈,回頭去看陳泊橋。
章決的父親認為明亮的燈光影響思考,因此他家中的夜晚總是昏暗而寧靜的。
陳泊橋也站在昏黃的暖光中看章決,高大英俊,完美無缺,如同暮色中的一尊昂貴蠟像。
暖氣從木質地板上蒸騰而起,將並不狹窄的樓梯間變得逼仄而朦朧。
“要上樓。”章決很輕地說。陳泊橋則並不開口,不疾不徐地跟著他走上樓梯。
書房在二樓的左手邊的第二間,是章決父親工作的地方,紅木的地板上並未鋪設地毯,密密麻麻的書擺滿了一整麵牆,章決將每一格書櫃上方的射燈都打開了,走到貼著“章決”標簽的牆邊,微微低下頭,尋找陳泊橋想要的畢業冊。
陳泊橋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站著等待。
書架上的書實在太多,有他幼年時的畫冊,也有學生時代的讀物,他久尋不見,手指按過一本又一本書脊,忍不住開始發呆懷疑畢業冊是否根本不在書房時,忽而有手輕搭在他肩上,很淡的鬆香與海鹽的氣息貼近了他。
陳泊橋不輕也不重地從背後抱著他,章決偏過頭去看,陳泊橋短暫地看了一眼書櫃,垂眼注視他,輕鬆地形容章決:“你找得也太認真了。”
他按著章決的肩,讓章決轉過身來,微微低下頭,吻了吻章決的額頭,然後隔著柔軟的毛衣,輕輕地將右手搭在章決的小腹上。
“我就是——”陳泊橋語氣中有很淡的笑意,“——想跟你找個沒人的地方。”
章決的背貼著書架,腰有些懸空,很快被陳泊橋摟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