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長卿勃然大怒,衛闔劈手按住了他的手腕,“我在救你們一命!從今往後,站在朝堂上的都將是靠真本事吃飯的人,而不是靠血統和出身!如果你們可以證明自己除了生得好之外,還有真本事,是別人無法替代的,你們的地位將會更為穩固!”
????“我豈會不知!”高長卿甩開他的手,走到堂前,正是日落西山,幾株大榕樹營造出的綠蔭,為暑氣中增添了一絲讓人透心涼的意味。“可是他們不會聽我的!他們不會出征!他們怕死人,沒有人,他們怎麼保持現在的權位。他們懂!”高長卿攥緊了拳頭,“但是他們不敢試一試。”
????“你應該試一試。”衛闔無聲地按了下他的肩膀,然後夾著煙杆默默地離開了。高長卿在門前站了許久,天色慢慢地暗下來,身後有腳步聲繞過屏風,走到他身邊。
????“哎呀哎呀,真是個難題啊。”真姬靠著門低笑,聲音啥呀,“你們男人的事情還真是讓人心煩。要統領一群老頑固,真是讓人惱怒呢。不過說起來,高公會親自上戰場麼?”
????“當然不。”高長卿飛快道,“我不精通於此道,何必與人在搏殺上爭鋒。”
????真姬微微歪了下腦袋。“隻是現在吃相的可都是精通此道的人呢。”
????高長卿轉過身,“你又是來作何?”
????真姬朝他柔媚地行了個禮,“妾身來謝過高公一路的照顧。日後我在雍都城中……還有不少地方要仰仗高公呢。”她笑起來。
????高長卿見她難得服軟,倒也有一番讓人**蝕骨的滋味,不禁伸手摸了把她的臉。正巧薑揚從堂外走來,一見之下就皺起了眉頭。真姬不慌不忙地給高長卿使了個眼色,高長卿這才意識到薑揚已經在庭院裏站了許久,登時冷汗直流,將他迎進了屋裏。他一邊回想自己剛才有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一邊打眼風讓真姬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薑揚叫住了她:“既然來了,那不如一起喝杯酒,怎樣?”
????真姬笑道:“君侯真是雅量。”遂為兩人侑酒布菜,姿態嫻熟,宛如家中的女主人了。薑揚冷笑,“長卿很有眼光,你在這家中,倒給這裏添了點活氣。”
????高長卿一顆心拎到了嗓子眼:“你聽我解釋……
????“君侯誤會了。我不過是順路進來,給高公道一聲謝。”她拍了拍酒壇子,“這是我們汲香室自釀的好酒,雖然比不上宮裏的藏酒,不過也是名滿天下。君侯如若不嫌棄,可以嚐一嚐。”
????薑揚見她談吐毫無滯礙,十分坦蕩,不禁也慚愧起來自己爭風吃醋、心胸狹窄的蠢樣。他邀請真姬坐下,“不知長卿給少姑行了何等方便?”
????“他去齊國與容國邊境的時候,順帶我去齊國看望我的親眷。現在時局紛亂,我一個弱女子上路,沒有扶持,總是心中忐忑。高公能捎帶我這個風塵女子在他的新婚車隊裏,讓我很感激。”
????“原來如此。”薑揚嘴裏說著,心裏卻隻信七八分。孤男寡女,高長卿又對真姬多有戀慕,恐怕順路捎帶是真有此事,但沒有說出口的事情,又有多少呢?薑揚腦海裏想著,容國到齊國,這一路多少風景如畫,俊男美女日夜廝守,怎能不心猿意馬?心裏又氣又急,隻恨自己玩什麼徐徐圖之。
????三人各懷心事地用完晚膳,真姬識相地告退,留薑揚與高長卿兩人在屋中議事。她走到街角,在袖幅上匆匆寫下一行字,吹了個口哨,一隻夜鷹便盤旋而下,停在了她的肩膀上。她把那副字綁在它的腿上,*昵地搔了搔它的翎羽,“走吧,疾風。”一揚手,夜梟就嘯叫一聲,衝天而起。
????高府中,真姬一離開,高長卿就嚇壞了。他把下人統統遣散,急急忙忙攀住轉身欲走的薑揚:“你可別冤枉我!我什麼都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