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再遇匪首(1 / 2)

麵前的孩子氣魄淩雲,讓吳嶽驚愕萬分,最終柔聲道:“我是受孩子爺爺委托而不是他父親的,所以他父親的想法我不得而知。我答應了老爺子,盡快把清如和孩子接回去。”

寧阿姨鏗鏘道:“那不負責任的男人早就結婚了吧,肯定是缺德事兒幹多了,除了睿暄,沒再生出個王八羔子小兔崽子來,接回去,行啊,讓他離婚,娶了清如!”

吳嶽啞然不做聲。

睿暄將這一幕收在眼底,五內翻滾。

吳嶽隻得再退三舍:“就算我求您,先讓孩子過去看看爺爺,別讓老人閉不了眼。就算以後不來往了,至少這孩子知道自己家人長什麼樣子。”

他如是說,寧阿姨又心軟了。

學辰再次浮起漫天的笑意,氣勢如虹,把來者逼退了兩步,輕語道:“你登門之前該是做足了準備,應該聽過村裏一個說法,清如的孩子生下來就死了。不必白費心機,睿暄根本不是顏家人!”

尾音落下,睿暄目光悠悠轉冷,抬手就是一掌,劈在學辰臉上。

“尹學辰,你個克死爹娘的掃把星!什麼時候跟寧阿姨學會亂嚼舌根了?”

睿暄知道,克死爹娘這句話足夠殺了學辰千萬次。

可這一掌,他用了八成力道。

他指著廂房道:“我媽是個瘋子,現在又病得起不來,帶回去也是拖累。吳律師,要麼隻帶我走,要麼就此別過!”

吳嶽聞言,拉他便走。

寧阿姨不明所以抹著眼淚:“睿暄呐,你是不是在墳山沾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別去啊,他們就是利用你換遺產的。”

睿暄停下腳步,哂道:“被利用又怎樣?隻要我那瘋媽不再跟著我,等我爺爺死了,財產都是我們家的,親爸、後媽、獨生子,小爺我就能過上有錢的好日子,不用再天天伺候那幫沒爹沒娘的慫貨!”

他一席話,把寧阿姨的心劈醉了,嗓子裏發出上不來氣的咕嚕聲。

學辰很緩慢地揚頭,像個被大雨澆醒的夢遊者,半天才道:“路上我想跟你說……城裏有對聾啞學校的教師夫婦來過,想帶走溫茗。她是你的女兒,去留該由你定。”

睿暄啞聲:“能離開人見人嫌的乞丐窩,好事兒啊!”

正在蕩秋千的易坤聽了這話,抱住溫茗哭得撕心裂肺,溫茗不知所謂,茫然跟著掉淚,哽得死去活來。

這番哭鬧,惹得大槐樹下麵目陰鷙的陳國本朝裏張望。

吳嶽看到他,掏了些錢,感謝他剛才幫忙帶路,陳國本收下辛苦錢,討好地弓著身子道謝,悶了半瓶白酒揚長而去,一瘸一拐地回望著,望著這場分別,臉上掛著莫測的醜陋的笑。

睿暄不敢再看他的坤兒和茗兒,隻覺今日陽光真好,開了一地的滿天星,討厭的楊花粘在睫毛上,他揉揉眼,看到一個朝他而來的模糊的學辰。

顏正庭離世前在墳山說的話在睿暄耳畔反複回想,隻要我還有一口氣,誰也別想打你的主意。

雖是突發急症,可病因卻是急火攻心,間接害死顏正庭的人,定在那日出現在墳山,與其說了些什麼。

顏家隻剩一個瘋子和一個孩子。

任誰都可隨意拿捏。

而吳嶽在這樣一個千載難逢的時機登門要人,此事絕非巧合。

睿暄必須博一次,隨吳嶽而去,隻要能查出祖傳首飾盒落在誰手,哪怕丟了姓名葬送自身也在所不惜!

而這仇恨不該染了學辰,他跟院裏其他孩子不一樣,他該是掛在枝頭的櫻桃,被陽光供著,被雨露養著。

睿暄疾速走到車子旁,院中傳來寧阿姨的哀嚎,驚飛了古槐上的烏鴉。

他驚覺到了什麼,折返而回,廂房裏的清如的身體還沒冷透,她是在睡夢中離開的,沒帶走一點嘈雜。

睿暄失了靈魂,步步靠近,伸出手來朝向她枕邊,落在清漆味道還未散盡的首飾盒上。

取了此物,他再沒看亡者一眼,奔出院子隨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