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秦月放聲大哭的樣子,沈述安心裏那根一直緊繃著弦終於斷開,他對許舸說:“你安慰一下她吧,我去門口等秦時。”說完,便轉身離去。

正當他打開門,剛好看見秦時帶著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女人快步跑來。

他的眼睛亮了起來,連忙將兩人帶進了房間。

醫生看到沈月在許舸懷裏的樣子,問道:“她發情多久了?被標記過嗎?”

許舸回答道:“大概兩個小時,有臨時標記。”

醫生沉默片刻說:“一般抑製劑都是標記之前打,我不是omega科的專家,沒接觸過臨時標記後打抑製劑的病人。抑製劑對她應該還有用,但我並不能保證有沒有什麼副作用。你們還要打嗎?”

“不打。”

“要打。”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秦時詫異地看向沈述安,說道:“述安你在說什麼?當然要打了,月月為什麼要被這個不認識的人標記啊?”

沈述安卻不同意道:“你也聽醫生說了,現在打有可能有副作用,還不如……”

“我是她哥哥,我有權幫她做這個決定,醫生麻煩你了。”秦時打斷他的話,對醫生說道。

醫生點點頭,拿出抑製劑準備給秦月注射。

“不行!秦時你在想什麼?有什麼比月月的健康更重要?”沈述安憤怒地看向秦時。

“月月的想法更重要。沈述安你隻站在你自己的角度思考,我知道你不介意。但你有沒有想過月月介意?你有沒有想過她並不想……”秦時說著有些哽咽,話便說不下去了。

沈述安也頓時沉默下來。隻靜靜看著醫生給秦月注射完抑製劑。看著秦月慢慢平靜下來。

醫生給秦月檢查了一下,說:“好了,抑製劑發揮效果了,我等下安排個醫療機器人照顧她,如果有情況我再過來。”說完,便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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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隻感覺頸後一陣刺痛,原本催促她的渴望漸漸平息,她的理智也漸漸回歸。她也想起了發情後發生的事情。看著麵前的站著的三個人。她有氣無力道:“對不起,可以讓我一個人呆著嗎?”

雖然她的理智已經回歸,但身體的熱度並沒有消失,身體也在出汗。就像發燒,她模糊地想,但又不想,仿佛有什麼東西被隔斷了。身體的難受讓她沒有精力去仔細思考,也沒有精神去處理現在的情況。

“我留下來照顧你吧。”秦時自告奮勇道。

“不用了,哥哥。會有機器人照顧我的,我想一個人呆著。”秦月拒絕道,她的嗓音因缺水有點嘶啞,不複往日的清脆。她想了想又說:“事情等我好了再說吧。”

她也看到了許舸臉上的青紫。但她現在實在沒有精力處理這些事情,光是說話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於是三人都退出了房間,沒過多久機器人便來了。秦月渾身已經濕透了,她覺得又熱又悶,像是被困在蒸籠裏,喘不過氣來。她想要去洗澡,卻沒有力氣站起來。上輩子她自己也是原發性痛經,靠止痛藥度過,雖然止痛藥無法緩解痛經帶來的腰酸體寒,但好歹能隔斷疼痛讓她忍一忍能夠堅持正常生活。

但發情期卻難熬多了,她忍不住想,雖然抑製劑阻止了發情,但是未被標記產生的副作用可沒少。而且渾身乏力別說工作學習了,自理都夠嗆。難怪這麼多omega選擇早早結婚,有人幫忙度過發情期緩解痛苦,誰想硬熬啊?

“您好,我是醫療機器人886號,很高興為您服務。檢測到您出汗旺盛,請問是否需要為您清潔身體?”機器人問道。

“需要。”秦月回應道。

於是機器人將秦月抱起帶到浴室,幫她脫去衣服後,放進浴缸裏,開啟了自動清潔模式。然後離開浴室,換掉了床單被套,並將髒了的衣物和床單放到了門口,通知了清潔機器人將它們拿走清潔。

等秦月清潔完,機器人將她抱回床上,在喂她喝了水後,開始時不時用濕毛巾為她擦洗身體,等她的衣服被打濕後,又將她帶回浴室清潔。如此循環往複,直至第五天,她才感覺到身體的熱度退去,不再出汗,力氣也慢慢恢複。

經過這次發情期秦月才深刻意識到當初一諾說的那句“我不想讓別人看到我的樣子,太難堪了”到底是什麼意思。這些天她簡直跟癱瘓了一樣,吃飯洗澡上廁所都要別人幫忙才可以。不僅是身體動不了難受,身體的熱度也讓她無暇去思考太多。就像是一個整天發燒癱瘓在床的病人,她總結道。可她明明沒有生病,隻是身體自然的生理規律而已。

要是她有信仰就好了,秦月想。這樣好歹能將這樣的折磨當做上帝對omega的懲罰,給自己一點心理安慰。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難以理解這與生俱來的對omega不公。為什麼隻有omega這樣呢?隻有omega在忍受這些,其他兩種性別卻不受影響。就算alpha和omega共度發情期,omega隻能在床上躺著恢複精力,alpha第二天卻依舊能生龍活虎地正常生活,唯一需要的就是晚上回來滿足伴侶。

但多想這些也無意,隻能讓自己自怨自艾罷了。秦月收拾好心情,打開房門,準備去找秦時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