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墨家老宅。
一個身影,悄悄的潛入了禁區。
夜色靜悄悄,偶爾隻聽得風吹著樹葉發出荒蕪的聲響。草地上,枯葉被腳底踩到,發出如同枯啞的悉索。
安淺淺走入禁區的深處,遠遠的,可以看到那個木房子裏麵有隱約的光亮。
她深吸一口氣,加快了步伐。
突然的,在木方子門口的花台邊,赫然坐著的一個黑影闖入她的視線。安淺淺愣是被嚇得一怔。
那男人坐在花台邊上,由於這段路是完全沒有燈光的,隻有身後的屋子裏,一點點柔弱的光芒。因此,安淺淺根本看不清他的臉。
但是,盡管如此,她還是能猜出來,這個男人正是贈送他小雪球的那個男人。
於是,她繼續朝前走著。
“你是忘記這是哪裏了嗎?”那男人突然開口。
怎會不記得。當然記得,安淺淺一輩子都記得她在這裏發生過什麼事,被當眾家法,而她跟夜寒的第一個孩子,也是在這裏離開的。
“當然知道。”安淺淺淡淡的回答,並繼續朝前走著。
“嗤。你還真是不怕死。”男人冷聲淺笑。雖然口吻中夾雜著嘲諷的味道,但是不難聽出,他的冷意已經明顯的少了幾分。
而這時候,安淺淺已然走到他的麵前。
她的視線已經適應了這裏的昏暗,借著淡淡的月光,安淺淺赫然看到了一張與雲燁一模一樣的臉。而他此時散發出來的氣質與人格,豈不是就跟白天的雲燁出現的人格是一樣的嗎。
果然是一對孿生兄弟。
“謝謝你送我小雪球。”安淺淺再次感謝道。
“客氣了,二少奶奶。”他的口吻,亦是彬彬有禮,溫潤如玉,和白天的雲燁如出一轍。
安淺淺不禁驚歎。他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轉而一想,他在墨家老宅的日子可比自己長得多了。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如此一想,她心裏倒也不覺得驚訝了。
笑了笑,換了一種口吻,道:“你打算還一直隱士下去嗎?”
那男人微微轉首,目光中含著幾分隱忍的痛色,朝著那棟木屋投去了深深的一瞥,“不好意思,從未問過世事了。”
“但是現在墨家有難,需要你的幫助。”安淺淺的口吻稍有些焦灼。
“我在墨家不過是一個隱藏的身份,別人並不知曉我的存在,我幫助與否……似乎都沒什麼效果。”男人雖然沒有說幫忙,但是這口氣,已是明顯的婉拒。
安淺淺心裏有些不舒服了,墨虛懷為了他們母子倆,操碎了心。將他們完好的保護在這片禁區裏整整二十多年,如今墨家有困難,想得到他的幫助,卻換來這樣的對待。若是爺爺知道了,怎能不寒心。
她知道,明天墨景濃一定會把墨四爺帶回來要人。
一旦墨四爺回來了,那墨家的權利將重新洗牌,而墨夜寒再想回來力挽狂瀾就非常的難了。
“對不起,二少奶奶,這個忙我真心幫不上。”男人語畢,起身離開。
“若是墨四爺回來了,你覺得你還能這麼安逸的生活在禁區嗎?”安淺淺眯了眯眼睛,衝那背影喊道。
男人腳步微微一頓,淡淡的道:“你真的以為,這墨家老宅的人,都跟你一樣,不知道這禁區裏住人?”
“……”安淺淺聞言,心中大赫。
她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目送他離開,仿佛還聽到了他一聲似有若無的淺笑。似乎是在嘲笑她的愚笨和天真。
可是如今她身邊沒有可靠的人來幫助他了,墨夜寒無法聯係上,他的那些發小也都在境外奮鬥著。她孤身一人在老宅,勢單力薄。
今天是爺爺的狀態正常一點的時候遇到了墨景濃,這萬一墨景山回來了,依他強勢又霸道的作風。她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