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員顯然是個記仇的人，在空中快速繞了半圈，機頭對準下方那片人影就扣下了扳機。
子彈仿佛暴雨一樣灑落，躲在掩體後的機槍手們還在黑夜中尋找飛機的身影，瞬間就被超過二十毫米的子彈打的四分五裂，哪怕身體隻是被這樣的子彈擦了一下，也能留下碗口大的血洞。
七零八落的屍體散落一地，旁邊的人嚇得急忙閃開，唯恐被波及到，剛剛拚湊出來的防空機槍陣地就這麼眨眼間飛灰湮滅了。
何安陰沉著一張臉，用力推開拖拽他進入防空洞去的手下，聲音嘶啞的吆喝著重新組織人手。
用他們手裏的步槍與正在天上耀武揚威的飛機戰鬥，拿槍打飛機，這在大部分人看來就是癡人說夢，頭頂那個就算再落後飛行速度再慢，那也是實實在在的戰鬥機，想用子彈把它打下來談何容易，簡直是拿人命去消耗對方的彈藥。
林風拖著許小冉跑到樓下，到處都能見到人體破碎的殘骸，其中就有剛才給他們送來衣服飯菜，還收了他十元小費的越國小姑娘。
在她臉上看不到痛苦的神色，因為一發子彈直接將她從腰部打成了兩段，還有一截腸子露在體外，看著無比的淒慘。
姑娘還把那張折疊的四四方方的十元紙幣捏在手裏，到死都沒有鬆開。
許小冉有些不忍的轉過頭去，剛剛還活蹦亂跳的一個人，眨眼就死無全屍，這難道就是戰爭真實的一麵。
“小冉，林風……”
大雷和程超臉色泛白的從角落跑了過來，眼前這一幕慘狀，不止許小冉，就連他們也有些接受不了。
這些被射殺的人裏麵，有罪大惡極的毒販，也有許多無辜的村民，他們在這裏起早貪黑的工作，隻為拿到一點微薄的酬勞養家糊口。
巨嘴鳥戰機還在低空盤旋著不斷掃射四處亂竄的人群，微弱的抵抗對飛行員來說沒有任何威脅可言，彈雨不要錢一樣灑落在人群頭頂，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在他眼皮底下被狂暴的子彈撕扯的四分五裂。
當飛行員拉起操縱杆，準備再一次俯衝掃射的時候，一串曳光彈嗖嗖嗖擦著尾翼飛過。
還有人敢反抗？！
飛行員絲毫不懼，操控飛機在空中做出一個嫻熟的左急轉，機頭很快調整好方向，俯衝直下，隔著老遠他便在慌亂的人群中發現那個還在不斷射擊的身影。
噠噠噠噠噠噠……
按下射擊鈕，機槍火舌打在地麵泥吐翻滾，一路向著林風所在的方向快速延伸過去。
林風端著從屍體堆裏撿來的那把美式M60通用機槍，槍口朝上，指著不斷放大的黑影扣動著扳機。
一人一機就像對上了似得，槍口狂猛的噴湧著火焰，眼看彈著點離林風越來越近，藏在一處屋簷下的三人忍不住驚呼失聲。
飛濺的泥沙打在臉上生痛，林風屹立在原地仿若未覺，金黃的彈殼冰雹似得落在腳下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在這場生與死的較量中，戰鬥機駕駛員首先敗退了，猛地一拉操縱杆，機頭向上揚起，試圖準備逃離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