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不顧一路勞累，硬是回了老宅，老頭跟她一起。
夜深了，老太太躺在床上側著躺，睡不著，正著躺，想的全是葉家那些破事，又側躺著，看著老頭不太結實的背，閉上眼，讓自己睡覺。
眼皮子都睜不開了，就是睡不著。
“老頭子，你說這都什麼事，好好的孩子還能抱錯，又不是戲文裏產婆接生。”說著擰了老頭的腰。
老頭心大，一早就睡過去了，呼嚕聲一陣比一陣高，這麼一下，“嗯？”悶哼一聲，痛醒了。
老太太又把話說了一遍，老頭：“……”大晚上不睡覺想那麼多幹嘛。
內心抱怨，嘴上老老實實的說：“戲文裏的是狸貓換太子，故意的，窮人家把孩子換到富人家，改換門庭。”
話落老頭眼皮子又闔上了，老太太沒客氣又給他弄醒了繼續說。
“你說大兒媳是不是傻，冒牌貨還不送回去，對著冒牌貨比對自己親生的都親。”
“十幾年養條狗都有感情了，何況是人。”
“她想養就養吧，不差這些錢。”
老頭沒什麼感覺，萬事不往心裏過，甩手掌櫃一個，一切由著老太太。
老太太有心氣兒，他隨口說些寬慰的話。
老頭子說的輕鬆，這是養個人，不是阿貓阿狗，大兒媳對冒牌貨那熱乎勁，私下裏把小崇的東西給她了怎麼辦？
老太太越想越精神，恨不得立刻去葉家趕葉明心出去。
白慧茹和葉盛源這邊話也不少。
白慧茹不滿：“你媽什麼意思，我怎麼就瞎了，我樂意養著心心，我一直把心心當親女兒養，感情不是她付出，她說割舍就能割舍了。”
婆婆懂什麼，一個重男輕女的鄉下老太太，眼裏隻有錢，庸俗！膚淺！
如果不是嫁到葉家，她這輩子都不想和她打交道。
葉盛源：“媽一時接受不了不是很正常，你也對明度好一點，你那樣，讓她怎麼想。”
白慧茹推了葉盛源肩膀一下，“你怎麼不關心我怎麼想！她悶不吭聲，見到我招呼都不打，我說兩句還跟我嗆聲。我能容忍她跟我在同一屋簷下，呼吸同一片空氣已經是最大的讓步。”
她根本不是我的女兒！
我沒有這樣的女兒！
葉盛源豎起枕頭，墊著坐起來，語重心長的說：“沒人教過她。”
“是我們當父母的沒在第一時間發現她被抱錯了，沒有抱錯，你教她不和明心一樣。”
葉盛源說的輕鬆，像是捏泥巴一樣，想捏成什麼樣，就什麼樣。
白慧茹頂了一句：“不要拿她和我的心心比。”
“你也不用再說了，你的親女兒天天不回來，你最好注意著點，別等她鬧出事來，丟了葉家的臉。”
窮人乍富，沒見過世麵，到了誠雲那樣的學校，嗤~他就小心早當外公吧。
隔壁的葉明心也沒睡。
葉家破產是遲早的事，前世破產沒多久老太太承受不住打擊去世，老頭後腳就跟著走了。她計劃自然而然忽略了他們。
葉盛源提到老頭過生辰，將明度帶過去見他們，葉明心才想起來兩人的不太好處理。
白慧茹也跟她說好了，不會讓明度去成，沒想到老頭老太太提前回來了，她做的全都白費了。
葉明心麵無表情，她討厭超出掌控的情況發生。
她安慰自己，媽媽還是站在她這邊的，再怎麼變，葉家也會倒。
隻要白家還在，她的的生活質量就不會下降。
碎碎念了兩句，葉明心睡了過去。
老太太包一揚，傭人上前收走掛好，沙發軟乎她坐下後拍了拍，喝起茶。
沒有哪家的規矩叫婆婆等著兒媳婦，白慧茹再不情願也隻能下來招待。
慢悠悠喝茶的老太太一見到白慧茹，精神立刻來了，“大兒媳婦我那親孫女呢？”特意咬重了親這個字。
“我都想她了，快叫她下來。我說你這當媽的，親女兒好不容易回來，整天麵也不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陌生人了。”
老太太說完幽幽的看了她一眼，端起茶一口接一口，像是說她都說累了。
白慧茹笑容僵硬，“媽高中學業要緊，她之前又是在縣裏讀書，跟不上這邊上課的節奏，我也是為了她好。”
“高中是要緊，我這沒什麼文化的人都知道高中是人生中最重要的階段，高考是人生的轉折點，你說的很對。”
老太太順著白慧茹的話往下說，白慧茹卻並不高興，反而預感到不妙，果不其然老太太下一秒就轉了話鋒，“那你給她報補習班了嗎？哦，我們這樣的人家應該是要請一對一的家教，還得是金牌家教，各科都請一個，你這麼為了我的親孫女好，應該請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