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別的,僅那段話——“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
這段話有很多解釋,不同階段會有不同解釋,在邢遠看來,這話有一層意思應該是,當你有了美的概念之後,區別美醜的心就出來了,世間開始有了美醜,當你有了善的概念之後,區別善惡的心就出來了,世界開始有了善惡。
這是一種反推的邏輯,的確如此,挖出內心像掏沙一樣,將這類概念掏出來看看,是否
很多概念就是多餘的?或者說人而言,除了束縛之外,它們對一顆生命如何變好而言,幾乎沒有意義,甚至還會使得人徒增煩惱,使人成為概念的奴隸。
那既然如此,這些概念要來做什麼呢,還不如早日去了,留內心空明,逍遙自在。
概念、觀念、思想……任何這些東西,都可以輕拿輕放,放在心外,需要時再拿,不需要時放在外麵,不是嗎。
邢遠心中思考著,思維方式一如既往的簡單幹脆,但是……邢遠繞回了話題的開始。
“房東先生,我是想問,我離開的時候,你有沒有看見格赫羅斯先生?”
房東想要顧左右而言他,不過話題來了祂當然得直說:“我帶祂去了一些地方逛逛,算是了解世麵,了解人類,嗯,還有了解自己。”
邢遠忽地沉默了一下,視線落在虛空,好像在發呆,又道:“有什麼體會嗎。”
“當然,”房東勾了勾嘴角,“我猜,祂應該有很多體會。”
祂沒有說謊,祂確實帶格赫羅斯去了很多地方,純粹是逛一逛人類世界,但去的地方嘛……有點不一般。都是罪欲深重的場所,比如地下生死擂台場、地下會所等等。
地上的東西大家懂得都懂,當然是地下稀罕,更真實、更人性、更直接、更能被稱為人間風景。
格赫羅斯當木匠這麼多年,從沒去過這些地方,所以去到現場表情一直很難看,從不適應,到厭惡、排斥,最後是漠然。祂逐漸看不懂,覺得沒意義,不理解這些人在做什麼。
所以,當奈亞建議要不要加入其中,與人類發生什麼故事時,格赫羅斯莫名其妙,瞥了奈亞一眼,帶著憤怒和毀滅衝動,“人性”層層剝落,但又很快,祂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表情開始矛盾掙紮,言語間充滿著自我否定。
那時,奈亞示意著眼前事情,循循善誘,問格赫羅斯對地下會所的敗壞情況有什麼看法。地下會所,人人縱情自由,絲毫不掩飾,要說絕品,那可路過便是。
格赫羅斯忍無可忍,罵了一句:“螻蟻能有什麼風情。”
可說完祂就止住了,眼睛微瞪,表情更加晦暗。
“我覺得鬧鍾還是會響的。”房東突然地收回這個話題,又不多講。
“是嗎。”邢遠暫時品不出來什麼意味,隻是覺得從房東的話裏聽來,格赫羅斯先生應該沒有什麼意外,希望羅爾城的動蕩不要影響到他,不要影響到任何人。
“可惜。”房東轉頭又看回邢遠,一副要做什麼,但又不能做的表情,有種極限試探的意味。但是,幾乎洞穿祂的視線是越來越多了。
【道德】雙目,全是眼,邢遠周圍全是眼睛,若漫天星辰,璀璨瑰麗,無上高雅。
被盯著,祂不禁收緊了手指。
“怎麼了嗎。”邢遠歪了歪頭。
防止失聯,請記住本站備用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