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療養治療,能夠延緩病患的生命,其餘的真是對此無可奈何,癌細胞往往就會像星星之火一般,在一望無際的幹草中燒得不斷,若是想要撲滅則隻能等到草盡火枯……
蘇兮不自覺的捏緊了診斷書,在感受到司連臣的輕微抖後,她便收緊了自己伏在他背部的手,又將司連臣往自己懷裏緊了緊。
有些時候,她會覺得,這個男人其實比她想象中的要脆弱……
……
翌日。
司厲醒來後,便看到一直俯身在他床邊的司連臣,他抬起手,想要去碰司連臣的頭,但剛抬起便身體便伴隨著劇烈的疼痛感使他忍不住的叫出了聲。
司連臣聞聲猛然間抬頭,“爸!您醒了……”
“我……怎麼……”司厲明顯有些驚愕自己的狀態,身體四肢完全不聽使喚,似乎像是灌入千斤重的液體一般,動一下便十分吃力。
“爸,您先別動,我和您滿滿說您的病情。”
司連臣能夠想象到,平日裏那麼要強的父親,在知道自己得了這麼重的病時心裏上肯定是承受不住的。
於是他垂眸思忱了一下,還是決定要隱藏司厲最真實的病因。
繼而再開口時帶了幾分輕緩,“爸,這是您長時間躺在病床上未運動的情況,過幾日咱們下床運動,就會好很多。”
司連臣語氣柔和,絲毫聽不出有任何的波瀾,仿佛像是在說今日的天氣一般順其自然。
“嗯……”司厲聽完司連臣說的,便沉重的回應了一聲,然後睜著熟慮的雙眸,看向天花板,想了一會,便又低聲問道,“現在……是什麼時間……”
或許因為生病的原因,他的聲音仿佛比前幾日蒼老了十幾歲,司連臣聽後微皺了一下眉頭,眼神中略過一絲心疼,“下午3點40了,您睡了3天了。”
司厲聽完隻是皺了皺眉頭,並沒有再說什麼,布滿皺紋的手微微抬起,再看向司連臣時,眼眸中又多了幾分對他的眷戀,終是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
司連臣抬眸看向他,抿了下唇,便不再說什麼的走了出去。
父子之間的默契或許就是這樣,當長輩不想把自己脆弱的一麵展現給自己的晚輩看時,而作為晚輩自然也會理解,並選擇懂得接受,
司厲心底有數,輕微的意識還在,他記得他做過一場在他記憶中曆時很長的手術,而手術的過程中由於麻醉劑的原因使他的意識間歇性的醒過來幾次。
第一次看到四五個穿著白大褂的一聲拿著手術工具,帶著口罩,似乎在小聲私語什麼,他未聽清,但卻聽到了‘肝癌’這兩個字……
他以為那是幻覺,因為曾經的夢裏出現過無數次這樣的場景,他躺在一張潔白的床上,有人拿著手術刀對著他,和他惡狠狠的說著,他的壽命到頭了……
而每一次他都會用同樣惡狠狠的回應著對方,“想讓我死的人,還不曾出現過!”
這樣的夢做多了,對於司厲這樣的人來說,便也沒那麼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