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太醫疑惑地抬頭看了一眼葉笠修,在葉笠修的示意下伸手將桌子上有些空癟的紙包拿過來打開,紙包裏麵隻有一小撮白色的粉末。
粉末的量實在是太少了,薑太醫害怕浪費,先用銀針試了一下,見沒有問題又伸手將桌子上的杯子拿過來,往杯子裏撒了一點兒粉末。
這粉末用銀針試了沒有毒,放在水裏不溶於水,薑太醫盯著那藥包擰起眉心,片刻後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臉色大變地從藥箱裏拿出一個小小的蘭燭,將蘭燭點燃薑太醫又取了指甲蓋大小的粉末撒在燭火上麵。
瞬時,火苗往上竄了竄,一縷奇特的香味隨之散發出來,這氣味葉笠修非常的熟悉,就是昨夜陛下寢殿那香爐中散發出來的味道。
這東西藥力很猛,葉笠修剛剛聞到一絲一縷的味道,身體就感覺到一股火氣在往四肢百骸湧去,薑太醫快速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將杯子裏的茶水潑在蘭燭上麵。
“敢問首輔大人是從何處弄來了這藥粉?”薑太醫臉上浮現出一片又氣又惱的青色,說著他又手忙腳亂的從藥箱裏拿出一個青綠色的瓷瓶湊在鼻子前輕嗅了兩下,然後將那藥瓶遞給葉笠修。
葉笠修壓製著體內的火氣,抬手接過薑太醫遞過來的瓷瓶放在鼻子下麵,那藥瓶裏散發出來的味道帶著一股清涼的感覺,這味道葉笠修亦是隱隱有些熟悉,就像是——陛下身上的味道。
“這藥粉究竟是什麼東西?”如果隻是普通的□□,薑太醫也不至於這麼大的動靜。
薑太醫想了一會兒才回答葉笠修的問題:“前朝四方勢力割據,昏君殘暴不仁,一年之內從民間四次選女入宮,花蕊夫人便是暴君從民間選上來的秀女之一,也正是這個花蕊夫人要了暴君的命,後來暴君殞命,前朝山河破碎,各地勢力順勢揭竿而起。”
“那位花蕊夫人的事情葉某也有所耳聞,聽說這位花蕊夫人身懷異香、芳華絕代,入宮後直接就被暴君寵幸!”
“身懷異香不過就是為了掩人耳目的噱頭,實際上這位花蕊夫人正是用了這——春日宴,春日宴是專門針對男子的藥香,可以引起男子的□□,對女子卻沒有任何影響,便如同普通的香薰一般。”薑太醫歎了口氣,目光又放在那藥粉上:“這包藥粉就是根據‘春日宴’的配方改造而來的,藥效比之‘春日宴’要更猛一些,哪怕隻聞上一下,都會引起身體的躁動。”
葉笠修緊緊皺起眉頭,這種東西明顯不是小皇帝放進香爐裏麵的,再想想近日世家們急躁的行為,一切都有了眉目。
世家現在是覺得他已經不好掌控了,所以就幹脆借助“春日宴”,將凶手明明白白地指向小皇帝,這樣他便會跟陛下決裂,更能做好世家手中的一把利刃。
“當真是玩的好一手謀算!”葉笠修握緊拳頭,過了片刻他才抬頭去看薑太醫:“‘春日宴’的事情薑太醫暫時就當做不知道,葉某再另外安排人去查這件事情,最近這段時間薑太醫注意一下太醫院是否有人蠢蠢欲動。”
“是,老臣明白。”
——
將這些瑣事都交給了薛清淵和葉笠修,無事一身輕的楚明翎瀟瀟灑灑地坐在馬背上,騎射師傅跟在他的身後,臉上帶著一絲緊張,唯恐小皇帝在他麵前出了問題。
楚明翎這是穿書以來第一次騎馬,他手中拉著韁繩,麵上帶著幾分笑意,看起來像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
“羅世子,您不要太緊張,您一緊張馬兒感受到您的情緒會比您還要緊張,這樣下去馬兒越來越排斥您……”
“世子,世子……韁繩不用拉得太緊,馬兒會覺得很難受!”
“雙腿也不要太用力去夾馬兒的腹部……”
另一邊的羅懷慶騎在馬背上,騎射師傅一邊抬手擦汗,一邊緊張兮兮地盯著羅懷慶,唯恐這位世子爺不小心摔下馬去。
羅懷慶隻覺得自己的耳朵已經聽懂了騎射師傅的教導,但是腦袋壓根一句都沒有聽領悟,他僵硬著身體坐在馬背上,一邊擔心自己這個體格會把馬兒壓塌,一邊又擔心馬兒受驚把他掀翻在地上。
“馬兒,乖馬兒,你可得好好馱著小爺。”羅懷慶抱著馬兒的脖子,貼在馬背上,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他一邊絮絮叨叨地跟馬兒說著話,一邊在騎射師傅的教導下慢慢放開馬兒的脖子。
馬兒甩了甩被羅懷慶弄亂的鬢毛,抬起矯健的馬蹄,緩緩地往前走了兩步。身下的馬動了起來羅懷慶又變得格外緊張,甚至連拉著韁繩的手都在不停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