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蒼怎麼叫我遇到你了呢?”陶桃耷拉下腦袋。
“老實說,我也不想遇到陶小姐你。”雷鈞毫不客氣地說,“如果不是給你收拾爛攤子,現在我該陪著我女兒去郊遊了。”
“那好,但願往後我們不要再見麵。”陶桃冷冷地說。
“正合吾意。”
確定位置,回收程序一切正常,再睜開眼睛,雷鈞看見久違了兩天的隔離室,毛玻璃對麵辦公室裏,人影晃動。
消毒步驟一結束,玻璃門自動滑開,雷鈞走了出來,又看看身後陶桃:“走吧?去登記。”
“什麼登記?”
“關於你這次擅闖清朝的始末,按照規定必須登記造冊。”
陶桃的臉色頓時緊張起來:“呃,還是要處分我?”
“跟你說了那不歸我管。”雷鈞一臉不耐煩,“材料上報給你們學校,由院係領導批示——該落個什麼結果你得去問你們輔導員。”
“別啊大叔!”陶桃簡直要哭出來了,“我明年就畢業了你現在叫我扛個處分我哪兒找工作去啊我還想考公務員呢我都是預備黨員了我……”
雷鈞不去理睬她,隻顧著摘下帽子,扯下假辮子,脫掉長袍馬褂露出裏麵的白襯衣,再將黑布鞋換成自己的皮鞋,不到五分鍾,他就又還原成了現代人。
“媽的,就為你這破事兒,我還把頭給剃了!”雷鈞恨恨摸了摸自己的光腦門,“夏天剃頭是為了涼快,可這都快入秋了,涼風嗖嗖的……”
“大叔……”跟在他身後的小丫頭還想哀求。
“走吧?”雷鈞抬頭看看陶桃,“還愣在這兒幹嗎?”
帶著陶桃進了辦公室,雷鈞四處看看,叫來一個同事:“小武。”
舉止斯文、神情溫和的年輕男子趕緊走過來:“老大。”
雷鈞指指陶桃:“送她去觀察室,給做個筆錄。”
小武帶著哭哭啼啼、依舊穿著清朝襖裙的陶桃進了觀察室。
“怎麼回事?”蘇虹端著兩杯咖啡走過來,“怎麼哭成那樣?給。”
“怕挨學校處分唄。”雷鈞一臉倦容,他靠在辦公桌前,伸手接過咖啡,“局長還沒來?”
“昨天接到通知,今天去市裏開會了。”蘇虹聳聳肩,“知識分子最怵開會,看把局長給愁的——怎麼樣?年假休的如何?”
“我哪兒休年假了?這不是都拿來加班了麼!”雷鈞瞪了她一眼,喝了口咖啡,“靠!你放了幾勺糖啊?!”
“四勺。”蘇虹笑起來,“不是清朝三日遊麼?”
“遊個屁!”雷鈞放下杯子,“找人一天,盯人一天,抓人一天,比在局裏上班還累。”
“行了行了,下次我去,行吧?老大你這次辛苦了。”蘇虹安慰得全然不誠心。
“那這次幹嗎要我頂你的缺?”雷鈞又摸了摸腦瓜,“害得我剃頭。”
“咦?我不是要去相親嘛!”蘇虹瞪大眼睛,“局長都說了,把我嫁出去是全局今年工作的重點。”
“局長她就等著工作失敗吧。”雷鈞一臉悻悻,“都相親一百回了還不死心。就你這樣挑三揀四的,能嫁出去才見鬼。”
“聽君一席話,勝戳十把刀。我哪兒趕上老大您呢,大學還沒畢業就結婚生子——”蘇虹說到一半,卻把後麵的話給咽了回去。
“早點結婚沒什麼不好。”雷鈞淡淡地說,“不然,我閨女如今能上中學?”
蘇虹端著咖啡,眨眨眼,氣氛有點說錯話的尷尬。
雷鈞的妻子簡柔,已經失蹤八年了,她也是穿越局的工作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