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牧區夜行(2 / 2)

第二天,姐夫把小孩送到礦裏的托管班,就和姐姐都上班去了,我百無聊賴,就一個人轉到礦區北邊的牧民聚居區,(現在大多的牧民也都定居了!所以就在礦區或是小鎮不遠處就有零星的牧民聚居區,象農村一個一個的小村落似的,也有小賣店,有公用井水,有村幹部,偶爾也有開荒種地的,但隻限於小範圍的,就像村裏院子裏的小菜園。政府是不讓大規模墾荒的,現在不是實行退耕,退牧還草的政策嗎!)我也算經常出門的人,很會自來熟的。這不,沒一陣的功夫就和吃水井旁村裏的閑老漢談天論地說成一片啦!

說著說著,我對一個70多歲叫蘇和巴雅爾的老漢的話題挺感興趣的,就有一打沒一打的和老漢聊,眾人一聽蘇和老漢的話,那都是透露出懷疑,不信的神情,然後就慢慢站起都走了!隻有我還在聽,老蘇和一看隻有我這忠實的聽眾,很是和我投機,就邀我到他家吃個晌午飯,繼續聊,我一聽那是喜出往外啊!和老蘇和客氣了一番,就去小賣店買了兩瓶二鍋頭,幾袋花生米和榨菜,然後來到老蘇和在最西北角的家,也沒啥,老蘇和就煮了點掛麵,和鄰居借了幾顆雞蛋炒了一盤,我倆一老一少就邊喝別聊。

原來老蘇和有一個智力稍有點不正常的兒子,今年有50多歲了也沒娶媳婦,單身一人,老蘇和的老伴在十多年前就因病去世了,現在隻留下父子倆相依為命了。每天早上,老蘇和都要給兒子做好一天的幹糧,然後兒子吃了早飯帶著幹糧去北邊的大山裏和西邊的大草甸裏放羊,一直到晚上太陽落山後才趕著自己的200多隻羊回來!過去老蘇和腿腳靈活的時候,還每天陪兒子打邊捎,可後來逐漸腿腳不靈便了,被風濕折磨的骨節都變了形的老蘇和終於在三年前不再陪老兒子放羊了,這一個人是放不來400多隻羊的,於是老蘇和就賣了200隻羊,蓋了現在這處磚瓦房,然後讓兒子繼續放那200多隻羊,自己隻能在家裏給幹點象做做飯,洗洗衣服等生活瑣事,這日子也就這樣不鹹不淡的過來了,老蘇和也在計劃他的身後之事,可無論如何總是不能放心這腦子有點問題的老兒子,這幾乎是他的心病。就在去年夏天的時候事情卻起了點變化,這傻兒子老是回來的挺晚,第二天卻早早的沒吃飯就嚷著要去放羊,可老蘇和仔細觀察,這一陣子正是水草肥美的季節,可自家的羊卻並未長膘,而是顯著瘦了下來。

於是老蘇和決定看看這是乍得回事!

在九月鷹飛的季節,這天老蘇和特地煮了兩顆雞蛋,烙了幾張大餅,灌了一壺水就打發兒子去放羊了。大約半小時後,老蘇和也帶了一張餅,一壺水,拿了一把放羊專用的羊叉叉,隨著兒子遠去的身影慢慢的跟了上去!

這一尾隨就明白了兒子的不正常,正常的放羊也是有目標的,今天去哪個草坡,去哪條溝哪個水坑給羊喝水,那都是有路數的,這放羊既不能一直走,也不能在一處停著不走,而是走走停停,向自己設計的路線緩步前進,這繞到最後當太陽快落山時就是正好趕羊走回家的路。每次出行和自己的家的軌跡大致是一個圓。可今天小蘇和一出坡那就趕著樣一直走,直奔北大山和西草地那個幾十代人都忌諱之地,雷劈溝,隻因這北大山和西草地交彙的丘陵地帶有一條綿延幾十公裏的筆直大溝,在山和草坡的交彙處特別顯眼,這裏卻是一個奇特恐怖的地方,往往天陰下雨之時這裏總是電閃雷鳴,這裏的閃電比別處要多得多,再就是因為這條溝壑直北直南,在冬季刮風的季節那是鬼哭狼嚎的,聲音很可怕!在夏秋之際這裏的水草很是茂盛,可奇怪的是,無論是牛,羊,馬到了這裏就是不吃草,還總是跑散,在這條溝裏的牲口總是顯得躁動不安,不停刨踢,帶的狗一到這裏也總是狂吠不止。人到了這裏雖然明明是直南直北的溝,卻總是迷路,回來後清點牲口數每次都要少幾頭。

這慢慢的這裏就成了忌諱之地。無論誰出去牧牛,牧馬,牧羊,大家都不約而同的避開這地方!祖輩相傳也不讓人們去這裏放牧。還有就是古老相傳,這裏是聖人長眠之地,守護者是不喜歡這裏被人們打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