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氏集團總裁辦公室,賀東辰神情凝重地站在窗邊,看著窗外萬裏無雲的晴朗天空,一直沒有找到羅組長的藏身之所,賀東辰隻覺得眼前的晴朗,恰如暴風雨的前夕,讓他感到不安。
季林敲門進來,就看到自家總裁渾身緊繃的站在落地窗前,他跟在賀東辰身邊,少有見到他如此焦慮的樣子。他知道他有雙重身份,另一個身份所做之事,他一直未曾接觸,也就隻把賀東辰當成單純的生意人。
如今賀氏集團與沈氏聯姻,再加上薄氏與沈氏也是姻親關係,三大家族在桐城已是風頭無量,賀氏這個季度的業績也是蹭蹭上漲,自家總裁煩惱的事,必定不是與公司有關的。
季林將一份緊急文件遞給他,道:“賀總,城北那塊地開始競標了,除了沈氏與薄氏,還有一些公司也準備競投,另外還有榕城的大家族傅氏也虎視眈眈。”
賀東辰一邊翻閱文件,一邊聽他彙報,聽到傅氏,他眼神頓了一下,那日在盛世豪庭,才見到那位風光霽月的傅總,當真是世上少有的美男,用風華絕代來形容再不為過。
隻可惜,這位傅總是傅家的庶出,生下來就注定沒有繼承權。
“讓策劃部擬個競標方案過來,競不競標在其次,讓姓傅的分一杯羹也未嚐不可,不過他要來我們桐城發展,總不能讓他走得太順利。”賀東辰笑道,絲毫不覺得自己的法子陰損。畢竟他放水不行,不還有沈氏與薄氏兩大家族虎視眈眈,這位想來桐城與他們交好,就得拿出實力來,他們不幫吃軟飯的家夥。
季林掩嘴輕笑,賀總這是要攪渾這池水啊。
賀東辰拿筆在文件上迅速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將文件遞給季林,季林接過正準備出去,賀東辰叫住他,道:“太太身邊的人手安排妥當了沒有?”
季林連忙轉過身去,他道:“安排妥當了,還是之前的人手,跟了太太幾個月,太太都沒有發現,這次也不會讓太太發現。”
賀東辰皺了下眉頭,“如果發現異常,讓他們立即通知我。”
“是。”季林出去了。
賀東辰負手立在落地窗前,昨晚接到小A的電話,他一整晚都沒怎麼睡著,他原以為槍殺了青幫殘餘,有些事情就能永遠埋藏於地下,卻沒想到百密一疏,情報科竟出現叛徒。
這個人就像埋在他們身邊的定時炸彈一樣,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爆炸,他隻能在爆炸前夕,爭取時間就他清理幹淨。
但願一切還來得及!
晚上下班回去,賀東辰將車駛進半山別墅,停在車道上,遠遠的看見雲嬗在花園裏散步,黃昏光線溫軟,照射在她身上,她已經顯懷,地上拉長的影子,也是微凸的曲線,格外美好。
賀東辰步下車,將手插進褲兜裏,慵懶的朝花園走去。
雲嬗正在給肚子裏的孩子講故事,聲音清清淺淺,很是動聽。忽然,她感覺到有人注視她,抬頭望去,就看見舉步朝花園裏走來的賀東辰,想起昨晚被他收拾的情形,她紅唇一噘,扭過頭去,從另一邊走出花園。
賀東辰見她這副模樣,就知道她還在生昨晚的氣,忍不住失笑,他的貓兒伸出爪子了,可怎麼辦才好呢?他快走幾步,追上了雲嬗。
雲嬗懷孕後,走路不如以前虎虎生風的,怕顛著肚裏的孩子,所以即便走得快一點,也不及男人一步。賀東辰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側,也不拉她,隻管笑看著她,“生氣了?”
賀東辰看她的嘴都能掛上油壺了,脖子上還有他昨晚留下的吻痕,他心神一蕩,不管在外麵遇到多煩心的事,回到家看到她,他再多的煩惱也消失不見。
雲嬗瞪了他一眼,這人還敢問,要不是因為他,她今天不會一整天腰肢酸軟。懷了孕還逼著她與他做那種事,這人就是衣冠禽獸。
賀東辰被她瞪得渾身一酥,忍不住伸手攬著她的腰,不讓她走這麼急,免得待會兒又不舒服了。雲嬗掙紮,惱得握拳捶他的肩,“你放開我!”
賀東辰摟著她順勢坐在花園裏的長椅上,黃昏的陽光不算熾熱,有風吹過來,吹亂了雲嬗的頭發,他看著懷裏的小女人氣得俏臉通紅,又拿他無可奈何的模樣,他伸手輕輕將她的頭發撫向耳後,然後在她微噘的紅唇上親了親,道:“嘴嘟得這麼高,是邀請我親親嗎?”
雲嬗又瞪他,不過嘴沒再嘟那麼高,她皺眉道:“你怎麼跟……”後麵的話她沒有說完,不過賀東辰已經明白她要說什麼,他湊到她脖子上,在那豔麗的吻痕上吸吮了一下,吮出一個新的吻痕。
雲嬗吃痛,伸手要將他推開,卻被他握住了手,他笑盈盈地望著她,眼中深情款款,“怎麼辦,看見你就把持不住,真不該讓你這麼快懷孕……”
他話未說完,嘴就被她捂住,她不悅道:“不準說這種話,寶寶聽見會不高興的。”
賀東辰失笑,看她儼然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他點了點頭,薄唇微嘟,親她的掌心,她觸電般縮了回去,他含笑道:“是,老婆大人。”
雲嬗被他笑得不好意思了,她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他。賀東辰見狀,看著她像球一樣的小腹,溫厚的大掌覆上去。
夏裙單薄,他掌心的灼熱透過薄薄的衣料熨燙著她的小腹,輕輕摩挲起來,他笑道:“真難相信女人這裏這麼神奇,往日那麼平坦的小腹,現在卻像吹氣球一樣鼓了起來,有時候我都擔心它會不會把你的肚子撐爆。”
雲嬗聽著他的感歎,伸手捶了他一下,“你別嚇唬我啊,我真的有擔心它會不會把我的肚子撐爆。”
賀東辰抿唇笑起來,28歲的雲嬗,為他生兒育女,其實在他眼中,她還是十五歲那個來初潮,以為自己會死的小小丫頭,沒想到一轉眼,就要為他生兒育女了。
他攬著她,大手在她小腹上輕輕遊動,不帶任何欲念,隻是單純的想摸摸她的肚子,感覺她為他這麼辛苦。
“我開玩笑的,它今天有沒有動?”賀東辰看過孕兒書籍,知道懷孕的每個階段會有什麼反應,隻慶幸雲嬗孕吐不嚴重,每天隻吃了睡,睡了吃,倒是讓他放心不少。
他記得以前有聽下屬討論,說女人懷孕辛苦,有時候吐得喉嚨都出血了,還止不住。他為此還緊張了好久,聽到她吐了就擔心不已。
雲嬗伸手覆在他骨節分明的大手上,溫存的動作讓賀東辰眼角微微泛起了熱氣,轉頭看她,她道:“它肯定是個懶孩子,到現在都不願意動一下。”
雲嬗說著,想起上次徐卿來看望她時說的話,徐卿說她當年懷賀東辰時,也是沒有反應,別人懷孕三個多月就胎動了,她等到快五個月,他才懶洋洋的動了一下。
賀東辰笑眯眯地看著她,“不著急,它遲早會動。”
雲嬗倒也不著急,醫生都說了胎動是因人而異的,並沒有一個強行的規定,得在什麼時候動。她偏頭靠在賀東辰肩上,看著天邊被落日的餘暉染紅,美景當前,有心愛的人在身邊,真是美好得讓人幸福得拉不下嘴角。
她紅唇微勾,把玩著他的食指,他右手食指指節處,有薄繭,那是常年拿槍的原因,她的手指上原本也有,但是這兩年的安逸生活,她接觸不到槍,手上的薄繭就漸漸消失了。
思及此,她忽然皺眉,正要拿起他的大手細看,賀東辰忽然渾身緊繃,控製不住欣喜道:“嬗兒,它動了,它動了。”
雲嬗的思緒立即被他拽回,賀東辰反手捉住她的手,緊貼著她的小腹,不知道是不是被爸爸嚇著了,小家夥沒再動了,賀東辰也覆在她小腹上,輕拍了下她的肚子,趴在雲嬗腿上與自家寶貝對話,“寶寶,聽到爸爸的聲音了嗎?你動一下給爸爸瞧瞧。”
明明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但是賀東辰的語氣卻像他家寶貝得了諾貝爾獎一樣自豪。
雲嬗看著他這副模樣,忍不住失笑,哪家的爸爸會像他這樣啊。
可能是被這個興奮的爸爸煩得不行了,小家夥又懶洋洋的踢了一下,正好踢到賀東辰掌心裏,剛才的感覺還沒那麼真實,這會兒卻是真真實實感覺到了。
賀東辰興奮得不行,“嬗兒,你感覺到了嗎,它真的動了。”
雲嬗怎麼可能沒感覺到,孩子就在她肚子裏,看他興奮得紅了耳根,她無奈輕歎,賀東辰抱著她狂親了幾口。
其實對男人來說,孩子還在母親的肚子裏時,他們的感覺不會太明顯,看著老婆的肚子一天天像吹氣球一樣漲大,也隻會覺得很不可思議,不會有自己將為人父的太大感覺。
之前賀東辰也是這樣,但是此時此刻,感覺到孩子的小腳蹬在他掌心的感覺,他才真正意識到,他就要當父親了,而讓他從一個男人變成一個父親的人,就是他最愛的女人。
他激動得不得了,親得雲嬗暈頭轉向,他突然道:“嬗兒,今天是個好日子,我們去登記結婚吧。”
“現在?”雲嬗詫異地望著他,且不說她之前堅持要等母親醒來同意他們的婚事,才肯和他登記,就說現在民政局已經下班了,他們上哪去登記。
“對,現在!”激動莫名的賀東辰哪裏管現在是不是下班時間,隻要他想登記,自然是有法子能登記的。
賀東辰說風就是雨,趁著雲嬗還懵得來不及反對時,一把將她抱起來,大步往越野車走去。今天無論如何,他也要把夫妻名份給坐實了。
雲嬗被他放進副駕室座,還暈頭轉身反應不過來,賀東辰給她係好安全帶,特地將硌著她肚子的安全帶給往下拉了拉,免得她不舒服。
他坐上車,發動車子往民政局駛去,邊開車邊打電話,第一個電話是打給季林的,吩咐季林把結婚登記需要的證件立即送到民政局去。
然後又給民政局局長打電話,讓他派個人過去,他要登記結婚。
雲嬗坐在旁邊,聽他有條不紊的吩咐,她簡直無語到極點,這人就不能成熟一點嗎?這大半夜的把人家公職人員折騰到民政局,隻為給他們登記結婚,簡直要虐死那些單身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