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開端(3 / 3)

盛陵侯終還是點了點頭。

第二日,天氣便放晴了。

一大早,孫嬤嬤就一臉憤怒地過來了。

盛露嫣抬眸看了她一眼,問:“嬤嬤這麼怎麼了?”

孫嬤嬤沒講話。

“可是我那妹妹被放出來了。”盛露嫣問。

孫嬤嬤見自家姑娘猜中了,便忍不住說了起來:“可不是麼,侯爺說好的是讓二姑娘在祠堂裏跪三日,結果三更天就把人放出來了。哪有這樣的父親,心也太偏了!”

孫嬤嬤初時對盛陵侯還是很尊重的,但自從得知一起長大的姑娘的死可能與盛陵侯有關,言語間便沒了敬重。

“聽說昨晚柳氏端著一蠱湯去了前院,進去了就沒回內院。等到三更天的時候,她身邊的王嬤嬤去祠堂把二姑娘放了出來……虧她還是讀書人家的姑娘,這般沒規矩,就知道勾引爺們兒。”

盛露嫣靜靜聽著孫嬤嬤的話,在妝奩盒子裏挑選了一番,找到一對白玉水滴耳環,看著銅鏡慢慢地戴在了耳朵上。

她早就知道會這般了。父親對柳氏的喜歡,不是她一朝一夕就能撼動的。

“嬤嬤莫要氣了,咱們如今的處境不比五年前好多了麼?”

孫嬤嬤還欲說些什麼,聽到這話,臉色好看了許多。他們確實要比五年前好多了,那時他們家大姑娘常常被侯爺打,被關入祠堂。明明錯的人是二小姐,可侯爺就隻會懲罰他們姑娘。他們說出來事情,侯爺就隻會認為他們是在狡辯,他們說什麼都是錯的。那時,他們受盡了委屈。

“那也是因為姑娘您聰明。”孫嬤嬤道。

姑娘從前是多麼驕傲而又明麗的一個人啊,活得像個小太陽一般,笑容明媚,性子爽朗,最是不屑搞一些手段,可卻受盡委屈。如今裝病扮可憐才好了一些。

盛露嫣拿起來粉撲,往麵上塗了幾層白色的粉。

“父親這個人一向不喜歡聽旁人的意見,他隻相信自己看到的、聽到的。若你在他心上,他尚且能聽你解釋,若你不在他心上,說再多也是狡辯。所以啊,解釋無用。”

換言之,她不是父親看重之人,父親自然不聽她的。但柳氏是,所以父親一定會被柳氏說服。

“也不知道侯爺何時才能看清楚那惡毒女人的真麵目,真是苦了姑娘你了。”孫嬤嬤心疼地道。

盛露嫣嗤笑一聲,暗道,怕是一輩子也難看清了。不過,看清與否無所謂,她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些。她要讓當年的真相大白於天下,要讓害她母親與害她之人付出代價。

想到這裏,盛露嫣對孫嬤嬤密語:“嬤嬤你去打聽一下,柳三郎侵占良田一事有沒有上報。”

孫嬤嬤怔了一下,也發現了異常:“按理說,此事已有月餘,也該鬧開了才對。”

盛露嫣眸色深沉,細聲道:“從平南府到京城數百裏遠,一去一回,再除去平南府調查的時間,張禦史也該回來了才對。”

柳三郎,便是柳大學士的庶子,也是柳氏一母同胞的弟弟。柳氏的藥出自此人之手。平南府,是柳大學士的老家所在。這些年,柳家雖住在京城,但在平南也頗有勢力。

從前便也罷了,先帝對柳大學士極為寵信,也對官宦世家做的這些事多有縱容。縱然被捅了出來,依舊沒傷根本。但,新帝上位後,侵占良田這種事是明令禁止的,有一例懲治一例。可即便如此,柳三郎仍舊沒當回事,肆意侵占良田,導致百姓無田可種。

這也正好給了盛露嫣機會。

她在內宅之中,行事多有不便,這件事她查了許久才拿到了證據。他侵占良田一事,便是她讓人捅出去的,還捅給了柳大學士的政敵,張禦史。

敢下藥毒她,她絕不會忍。

孫嬤嬤正色道:“是,老奴這就去打聽。”

孫嬤嬤走後,盛露嫣把春桃叫了過來,耳語了幾句。

交代完這些事情,盛露嫣就坐在窗邊繡花,靜待著一會兒的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