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晨曦哪裏是會受這種委屈的人,掀開車簾就要罵人,然而剛罵了兩個字就發現有世家的夫人和姑娘看了過來。她連忙閉了嘴。幸而柳氏在前麵朝她招了招手,她垂頭快步走了過去。不過,心中又把盛露嫣罵了無數遍。
柳氏帶著盛露嫣和盛晨曦姐妹倆跟這些夫人們打著招呼。
這些婦人們都是人精,家世又不如盛陵侯府,自然是一味的巴結柳氏,沒口子的誇讚盛晨曦。對於盛露嫣,也不少人誇她長得好,但更多的是在關心她的病情。
“數月不見,大姑娘怎麼病成這個樣子了?”
盛露嫣拿著帕子遮了遮口,輕咳兩聲,啞著嗓子道:“多謝夫人關心,老毛病了。”
這時柳氏在一旁道:“上好的補品和藥材每日如流水般入了大姑娘的院子,我與侯爺四處拜訪名醫,可始終都治不好大姑娘的病。各位夫人若是有認識神醫的,可得與我和侯爺說啊。”
“侯夫人對女兒可真好。”
“是啊,侯夫人是個善良人。”
……
聽著耳邊誇讚柳氏的話,盛露嫣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時不時咳嗽兩聲。
說著說著,話題又引到了盛晨曦的身上。
“二姑娘可有說婆家?”
“她呀,還是個孩子,不著急的。”
眾人聽著柳氏的話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不再提及此事。
來得早的,早已去跟承恩侯老夫人請安,柳氏一路走走停停,盛陵侯府的人終於到了正院。一入院子,便有上等婆子過來招呼,丫鬟也匆匆去裏麵通報。
進屋前,屋內還有些亂哄哄的,待他們一入門,便安靜下來,眾人的視線全都看了過來。有那身份低的,都站了起來。
“呦,瞧瞧這是誰來了,盛陵侯府的貴客啊。”老夫人笑著招呼著盛陵侯府的女眷。
“見過老夫人。”柳氏規矩地行禮。
在她身後,盛露嫣和盛晨曦也跟著行禮。
隨後,廳堂內的其他人也給柳氏行禮:“見過侯夫人。”
眾人見完禮,老夫人突然道:“大姑娘這臉色怎麼這麼差,這是生的什麼病,竟病成這個樣子?”
柳氏拿著帕子遮了遮嘴,沒說什麼。
盛露嫣笑著道:“勞您費心了,老毛病罷了。咳咳。”
老夫人不知心中在想什麼,皺了皺眉,道:“快找個地方坐下吧。”說罷,便不再理會盛陵侯府的眾人。
一時之間,氣氛略顯尷尬。
盛露嫣見柳氏仍站在廳堂中央沒動,便提醒道:“母親?”
柳氏看了她一眼,那一眼神色頗為複雜。
盛露嫣就這般靜靜看著她。
柳氏終還是先瞥開了眼神,看了一眼奴仆準備的空位,那位置就在承恩侯老夫人身側。她側身對盛露嫣道:“嫣兒,你身子不舒服,先去找個地方休息吧,免得累壞了身子。”
承恩侯老夫人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這是不想承認這門親事了。若她想承認,不至於表麵功夫都不做。盛露嫣畢竟是她未過門的孫媳婦兒,她竟然提都不提。不僅如此,對他們盛陵侯府的態度也不冷不熱。柳氏本也沒想讓盛露嫣嫁入承恩侯府,她想的是自己女兒嫁過來。她得趁著這個機會,讓人好好看看她的女兒,扭轉承恩侯府的態度。
這是想趕她走,好趁機推銷盛晨曦?倒是與盛露嫣的想法不謀而合,她也無意去湊這個熱鬧,聽這些人關心她的身子。
“多謝母親體恤,那就讓二妹妹隨侍左右吧,女兒躲個懶。”
柳氏鬆了一口氣,看向承恩侯府的奴仆:“勞煩給我們大姑娘找個休息的地兒,最好安靜些,別擾了她。”
“是,夫人。”
一出正院的門,便有一個一等丫鬟匆匆走了過來。盛露嫣瞧著這熟悉的麵孔,停下了腳步。
“奴婢見過姑娘。”
盛露嫣笑了:“蘭草,許久不見。你又漂亮了些。”
蘭草連忙彎腰道:“承蒙姑娘盛譽,奴婢擔不起。姑娘才是這京城最美的。”說話時,她瞥了一眼盛露嫣頭上的釵子。
盛露嫣笑了笑,看向了身側的小丫鬟:“我與蘭草頗為熟悉,讓她領著我去便是,你先回正院伺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