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毓初年,黃河泛濫。當時有不少聲音說是因為新帝無德,上天降下來的懲罰。新帝並未逃避這個問題,一則舉行了祭天儀式向神靈請罪,二則撥了一大筆銀子去修築堤壩。朝廷三年前剛修築的堤壩,此時就決堤了,說明這堤壩修的並不牢靠。
可朝野內外卻舊事重提,說起來鍾毓帝無德,上天降下警示。
此事讓鍾毓帝震怒,聽聞前幾日發了好大的火。
修河堤雖然是工部的事情,但修河款可是從戶部撥出去的。
“可不是麼,這與表姐夫有何幹係。”盛露嫣故意裝傻,“哎,可恨我隻是個內宅夫人,幫不了這樣的忙。”
盛氏說了半天了,見她始終如此,便明白了一些:“大侄女這是不想幫忙?”
盛露嫣明確道:“表姑這是說得哪裏話,我怎麼不想幫了,我是想幫卻無能為力。”
盛氏連忙道:“你是個傻的嗎?你幫不了,可你那夫婿是護京司的指揮使,他能行,你去找他啊。”
見盛氏挑明了,盛露嫣也不好再裝傻了,隻見她麵露難色。
盛氏是個急脾氣,催促道:“到底幫不幫,你快說。”
盛露嫣歎了歎氣,道:“表姑可是難為我了,您又不是不知道他與我父親的關係,他如何能聽我的話。”
盛氏卻不信她的話,臉色冷了幾分,道:“你與那尋大人新婚燕爾,蜜裏調油,關係好得很,你說的話他能不聽?大侄女若是不想幫便直說,何必這般推三阻四的。你不就是還記著我大婚那日沒去麼。可你別忘了,一筆寫不出來兩個盛字,咱們都是一家人。幫我就等於是在幫你自己。”
話說的倒是好聽,當初她被柳氏欺負的時候也不曾見他們去為她出頭。求人幫忙的時候倒是想起來大家都是盛家的姑娘了。
“堂姑這是哪裏話,我何時與他關係這般親密了?”
“你母親說他為了你房裏連個通房侍妾都沒有,關係能不好嗎?”
盛露嫣明白剛剛柳氏為何會那般了,怕是今日的帖子也是柳氏攛掇著堂姑給她下的。她就說麼,這個堂姑有事不去求她爹,求她作甚。
尋厲如今掌管著護京司,位高權重,皇上又想收拾世家,恐怕以後這種事也不少。與其讓他們找上她,不如她自己先賣賣慘。
“堂姑這是說的哪裏話,您可知回門那日他都沒跟我去侯府,讓我一個人去的。”說著,盛露嫣拿起來帕子抹了抹眼淚,看起來委屈極了。
這事兒也不是什麼秘密,早晚會被柳氏宣揚開,即便是柳氏不說,盛晨曦也忍不住。
“什麼?!他竟然連回門都沒去?”盛氏很是驚訝。
回門於女子而言是一件極大的事,這是新婚後第一次和丈夫一起去娘家。除非夫家極為不滿的,否則都會去的。
“這不是打咱們盛家的臉嗎?”盛氏頗為生氣。
“可不是麼,這種事我都不敢跟旁人說。隻是,旁人不知,我母親定是知曉的,她怎麼還能說出來這樣的話。”盛露嫣微微抽泣。
接著,盛露嫣又道:“自打我獨自回門,他回去就生了我的氣,一直到現在都宿在了書房,沒回過內宅。姑母,我也沒辦法了,不如您幫幫我吧?”
盛露嫣反過來求助。
盛氏麵露尷尬之色,連忙推辭:“大侄女,你這不是為難我麼,我如何能幫得了你?”
“哎。”盛露嫣又兀自默默垂淚,“我父親貴為侯爺,我怎麼就這般沒用呢。”
大喜的日子,瞧著盛露嫣哭哭啼啼的模樣,盛氏更煩了,看來這侄女是指望不上了。不過,心頭又對柳氏恨上了。她這不是故意不幫忙麼,還把她推給大侄女,果然是小門小戶的庶女,上不得台麵。這個忙,她不想幫也得幫!
不一會兒盛氏就端茶暗示盛露嫣離開了,盛露嫣一臉不舍地走了。不多時,她便瞧見盛氏又去找柳氏了。
柳氏回來時麵色不太好看,還瞪了她一眼。
盛露嫣隻當沒看到,繼續吃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