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了計劃便要例行安排,暮流光他們認真商討了對策且準備好了行頭,就等明日天黑伺機行動。
晚上暮流光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左思右想,愁眉不展,她側身看向地板上的雲逸,終於開口道,“雲逸其實此事你不必摻和進來……”話未說完,雲逸就將早早就準備好的話術搬出來,其實他早已看穿她的心思,“我們大家不是說好了要一起的嗎!”他坐起身,來暮流光床邊替她掩了掩被子,“你放心,我不會跟你去獄靈窟,我會在等外麵接濟你們,你不來我不走,可好?”暮流光聽到這話,神情緩和了些許,衝他點了點頭,忽而又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未能如約,你便不要再等我了,去找重明前輩,別再回來,好不好。”她語氣懇切,雲逸一時不知如何作答,隻得點頭道,“好,我答應你,但我相信你不會出現那個意外。現在可以好好睡覺了吧!”她這才把眼睛閉上。
雲逸無奈地搖搖頭,伏身在地板上坐下,神情有所憂思,他豈能不知道這次行動要冒多大的風險,先別說萬花穀守衛森嚴,便是一個溫秦桑就難以應付,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就能把狐妖救出來,想到這裏,雲逸緊鎖的眉頭又深了幾寸。
翌日一早,暮流光照常準備好早餐,然後監督著雲逸喝藥,雲逸也不像往常那般排斥,而是很痛快地喝了,一套流程下來,兩人都很安靜,仿佛都在享受著這來之不易的時光,又好似是在珍惜這最後的時光一般。兩人默契配合著,都對彼此的反應心照不宣。
這氛圍太過揪心,暮流光試圖打破這種無法宣之於口的默契,“今天很乖嘛!”
“反正又躲不掉。”雲逸也配合著調侃道。
兩人目光交融,眼眸中都是彼此的身影。
暮流光來到獄靈窟附近探查,忽而發現到了黎蔚師兄的身影,才想起原來今天是師兄當值,“看來今日要連累師兄了。”心裏這樣想著,表情開始變得凝重起來。
天色漸暗,賀靈兒便按計劃來到溫秦桑寢殿,溫秦桑見她來了語氣倒是和順,“怎麼這個時間來見為師?”賀靈兒倒也不慌不忙地應著,“好些時日未見師父了,心裏惦念,而且徒兒近日閑來無事,研究了許多棋譜,又想著許久未和師父下棋了,便來請師父賜教。”
一套說辭下來密不透風,溫秦桑便沒多想,隻當她是真的來下棋的,“哦!那便正好讓為師看看你的棋藝是否有長進。”
賀靈兒笑著點頭,忽而又道,“對了師父,近日天氣燥熱,靈兒給您帶了金銀花茶和晨露,可降火去燥有助於修行,還請師父笑納。”說著將挎在腕上的提盒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有心了。”說罷示意她入座。
此時暮流光與墨離已經悄悄潛入了獄靈窟,獄靈窟中有結界,所以除非特意吩咐,否則平日無需人看守,他們要應付的隻是藥王穀中各個關卡諸多的守衛。
暮流光幫狐妖消了結界,三人趁著夜色溜了出來,暮流光在前麵探路,墨離則跟在後麵掩護,他們踮著腳弓著身,時而緩步時而疾行,那行為舉止就像是一夥兒初出茅廬的盜墓賊。暮流光清楚守衛的換防時間,況且現在天色已黑,四周又都是濃密地樹影婆娑,隻要不製造太大動靜,守衛很難發現他們,不過這藥王穀中蟲鳴鳥獸時不時發出的淒厲叫聲,卻足以勾起他們緊張的神經。好在一路進展的還算順利,眼看就要成功了,就在快到最後一個關卡的時候,不知道是哪個守衛掉了隊發現了她們,登時大喊了一聲,“有人帶狐妖逃跑了!”一時間藥王穀上下全都警戒了起來,幾隊人馬朝著她們的方向湧來。
暮流光見勢不妙,當即飛身上前,發起了衝鋒,狐妖和墨離則緊隨其後配合她的一招一式,除了狐妖隻見他們一身黑衣又有紗巾遮麵,穀中弟子並未認出兩人是暮流光和墨離,幾道術法下來一眾弟子倒地,不過暮流光叮囑過不要下死手,所以他們隻是將其打暈。隨著湧來的弟子越來越多,三人有些招架不住了,暮流光見狀雙手交叉,掌心聚結靈力,手腕一轉,掌心向外一推,一道光華閃過,眾弟子紛紛倒地,硬是給狐妖和墨離開出了一條路。
墨離帶著狐妖剛抽身出來便撞見了隻身趕來的黎蔚。黎蔚欲上前擒拿,隻見又一黑衣人飛身而來,與她交手時,隻感覺一招一式莫名的熟悉,抬眼間一雙熟悉的眼睛映入瞳孔,當即一怔,“流光!”
既然被認出來了,暮流光也不再藏著掖著,假裝與他交手,借機小聲道,“師兄抱歉,事後再與你解釋,可否先放我們走?”
此時身後又敢來一波弟子,他眸光一轉,故意摔倒,做出一副不敵她的樣子,身後弟子見狀趕忙攙扶,暮流光等人借機逃了出去。
而此時正與賀靈兒下棋的溫秦桑聽到外麵一片嘈雜之聲,當即起身想要出去探查究竟,賀靈兒知道攔不住,便隻能想方設法拖延時間,“許是有弟子打起來了,師父不必擔心。”
溫秦桑思量片刻見外麵聲音不對,抬腿便要出去。賀靈兒見狀趕忙上前,“師父,外麵風涼,還是讓靈兒出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