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後,趙語先給吳曉峰吃了藥,又進了廚房做午飯。
菜都已經切好了,隻需要炒就行。
午飯做得簡單,一盤炒青菜一盤紅燒排骨,趙語因為餓了,吃得比較多,一盤排骨吃得精光,吳曉峰生病了沒什麼胃口,隻吃了幾口就又在沙發上躺下了。
趙語拿了件衣服蓋在他身上,坐在一旁看他,突然就覺得很累,身體也累,心也累。
她心情有些複雜,看了會兒就默默起身走進臥室,關了門躺在了床上,有些犯困。
屋裏還是有一股淡淡的臭味,還有些陰冷。
她扯過被子蓋在身上,眼睛卻忽然掃到一大團紅色的汙跡,她頓時坐了起來仔細看,是血跡!猩紅一片,浸透了薄被,汙跡中心還沒幹透。
這張床隻有她和曉峰兩個人睡過,曉峰昨晚來得急,隔壁房沒有被單,所以她讓他過來一起睡。
而現在床上居然出現了血跡,不是她的,隻能說明是曉峰的。
一瞬間,她所有的困意都消失了,之前沒來得及想的問題也重新浮現在了腦海裏。
曉峰為什麼突然來找她?他又是怎麼知道她在這裏的?她隻說自己在外麵租了房,並沒有說過具體地址。
雖然說,情侶之間需要信任,但她這兩天神經衰弱,忍不住去想那些不好的事情,忍不住不懷疑。
她想去質問,可曉峰生了病,還躺在沙發上。
在床上呆坐了半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後,趙語把被套拆了下來,丟進了洗衣機,但棉被上刺目的紅卻是洗不掉的。
她摸了摸,指腹沾上了略有著粘膩的血跡,頓時一股惡心的感覺上湧,她閉緊嘴巴衝進了衛生間,扶住洗手台幹嘔起來。
臥室裏的衛生間腐臭味更甚,燈光昏暗,沒有窗戶通風,讓人覺得隔外憋悶。
趙語沒吐出來,胃裏更難受了,她打開水龍頭,仔仔細細地衝洗手掌。
燈光閃爍兩下,變得更加暗淡,還發出了輕微的電流聲。
她抬頭看向鏡子,裏麵的燈又變亮了,照得她的皮膚瓷白無比,瑕疵都隱匿了。
隻是,鏡子裏麵的人越看越奇怪。
她摸著自己的臉,鏡子裏的人也摸著自己的臉,她的皮膚越來越白,皮膚越來越細膩,眼珠也越來越黑。
直到白與黑對比到了極致,趙語開始驚恐。
但是,鏡子裏的她仿佛一張假麵具,臉部已經變得僵硬而失去表情了,無論是震驚還是恐懼的神情,陶瓷般的人偶都表現不了。
更讓她窒息的是,不僅臉部肌肉無法控製,她的身體也變得不受控製了。
她拔腿想跑,立刻跑出這間屋子,但她的腿仿佛有千斤重,根本拔不動。
她想閉上眼睛,想逃避鏡子裏白瓷人黑洞洞的注視,可她根本閉不了。
無限的恐懼在她心裏蔓延瘋漲,幾乎要把她逼瘋,鏡子裏的人終於動了——她張開了嘴,越張越大,變成了一個圓圓的黑洞;她唇周的皮膚生出了裂紋,窄細的紋路朝四麵八方散開,就像裝著紅色液體的瓷瓶裂了縫,裂紋裏開始往外滲血。
趙語目眥欲裂,紅血絲布滿眼球,臉上突如其來的絲絲破裂的疼痛更讓她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