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父走到門口，拍了拍褚大伯的肩：“大哥，別送了，有空再回請你們吃飯。”
走了兩步，他又回頭，慎重地說：“大哥，你們家裏恐怕有不好的東西，你跟大嫂多注意點兒，還是找個會做法的看看吧。”
他忍了忍，才沒說讓他少吃點胎盤的話，轉身離開了。
一家三口下了樓，坐上車。
白燕還憤憤不平道：“我還以為他們轉了性了，你看大嫂那個態度，就是不喜歡我們家褚白呢！”
“行了！”褚父嗬斥一聲，黑著臉色道，“在孩子麵前說這些幹什麼。”
褚白坐在白燕懷裏，從車窗往上看，一言不發。
大伯父家住在這棟樓的第六層，從窗邊望去，能看到他們客廳的窗戶裏亮著燈。
車子啟動，緩緩往前開去，褚白收回目光，沒看到六樓窗戶在下一秒忽然變暗。
褚大伯家，褚康寧剛關上門轉身，就見老婆王英招呼大兒子褚金磊去抬桌子。
他心頭一跳，走過去仔細地查看雕花茶桌，腦海裏反複響起弟弟的最後一句話，忽然有些發怵。
王英跟兒子把桌子翻起來抬正，又撿起抽屜放了回去。
她起身不滿地看著褚康寧：“你說說你那弟弟和你那弟妹，這可不是我故意不跟他們交好，你看看人家那做派，那臉色，活像我們欠了他們似的。”
褚大伯歎了口氣，坐在沙發上：“要不是你之前非要把咱們兒子過繼給他們，我們兄弟兩家關係怎麼會這麼僵。”
王英眼裏閃過嫉恨：“白燕是個不能生的，你弟弟都要絕後了，都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咱們兒子差哪兒了，老了還能給他們送終，現在找個外來種當寶，以後有他們後悔的！”
“行了行了，都過了的事還說啥，收拾收拾，晚上早點睡覺。”褚大伯聽煩了，揮揮手躺在了沙發上。
“哼！”王英冷哼一聲，扭著肥腰去了廚房。
桌子旁邊，胖成球的小兒子褚金笙舔著油膩膩的手指，口水打濕了整個下巴。
褚金磊看得惡心，撿起一個彈力球朝褚金笙喊：“胖墩兒，看球！”
褚金笙癡癡地抬頭，目光追隨著他手裏的小球，鼻涕懸掛在嘴巴上：“哥哥！球球！”
褚金磊想要惡作劇，突然把球往牆上一扔：“撿球去！”
彈力球正好不好撞到客廳吊燈的開關上，屋子裏登時一黑，褚父眯著眼睛沒管，仍舒舒服服地躺著。
彈力球從牆上反彈回來，不知道撞到了哪裏，隻聽見黑暗裏褚金笙忽然響起哭鬧聲。
王英從廚房裏探出頭來，惡罵道：“兔崽子，你個畜生啊，又欺負你弟弟，把燈打開！”
“嘁！”褚金磊本就看這個生來搶他財產的弟弟不爽，吊兒郎當地應了一聲，這才慢慢地抬腳走去，借著廚房投來的昏暗燈光摸到了開關。
啪的一聲，客廳燈亮了。
褚金磊不耐煩地回頭，視線落到桌邊，一個大小夥子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尖叫出聲。
矮桌旁，一個胖乎乎的身子把頭伸進了抽屜裏，脖子上的鮮血滴答滴答流了一大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