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怪物又叫了一聲,聲音似笑非笑,爛得分不清邊界的嘴唇咧開一個笑,露出參差不齊的血紅牙齒。
台燈從褚白身後照去,剛好在他胸前投下陰影。
怪物的下半身隱沒在棉被之下,黑糊糊的看不清。
褚白這時甚至還有閑工夫想,不知道它會不會弄髒自己的床單。
“你們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開口問,卻聽到一個公鴨子一般沙啞難聽的聲音,那居然是從他自己的嘴裏發出的。
怪物嘴角的笑越來越大,身體逐漸往下縮。說是縮,用淌來形容更為合適,這一隻怪物就像粘稠的米糊一樣,流淌進了被子裏。
褚白頭腦驀然一清,突然覺得自己不是在做夢。
他掀開被子一看,床單上幹幹淨淨的什麼都沒有。
“你出來,你出來!”褚白在床上爬來爬去,不甘心地喊道。
臥室裏寂靜依舊,丁點兒聲音都沒有。
他氣憤地扯開被子,兩手猛地抓起床沿下垂的床單,俯身往下看。
床底下黑得什麼都看不到,褚白凝視了一會兒,放下床單起身,躺了回去。
床邊,垂下的床單逐漸往外掇起,裏麵似乎有許多隻手在劃動,將床單布料戳出了各種各樣的形狀。
正常人聽不到,褚白的床下儼如一個娛樂場,裏麵藏了不知道多少怪物,發出低波段的嬉笑怒罵聲。
第二天天剛亮,褚白揉揉眼睛起了床。
這個時間也正是養父母起床的時間,媽媽白燕會做好一家三口的早餐,吃完後他們會一起送褚白去學校。
外麵響起叮叮咚咚的聲音,褚白一臉疑惑地打開門,一道人影從眼前閃過。
“爸爸?媽媽?”褚白站在門口,有些害怕地喊。
外麵靜悄悄的,剛剛那道人影也不見了。
廚房裏響起菜刀剁肉的聲音。
褚白打開燈,忐忑地走了過去:“媽媽,你在做飯嗎?”
廚房的磨砂玻璃門上隱隱浮現出一道身影,像是白燕。
褚白用力眨了眨眼睛,走過去推開了一扇門,看到媽媽背對著他在砍什麼東西。
“媽媽,你在做什麼啊?”他走到白燕身旁,探頭一看,案板上有一堆高高的肉山,猩紅的血液流滿了整個流理台,一雙沾滿鮮血的手正拿著菜刀用力地往下砍。
血花四濺,帶著餘溫的新鮮血液濺到了褚白臉上,一滴血從眼皮上滑落,滴到了臉頰上。
“媽媽……”他愣愣地抬頭,隻見白燕滿臉血點,麻木不仁地剁著案板上的肉。
他的視線漸漸往下,從肉山旁穿過,落到大理石板上倒扣著的一個烏黑的半球體。
“那是什麼?”他傻乎乎地問。
天色漸漸亮起來,那團烏黑的東西也越發顯得油光水亮。
褚白的大腦已經停止了思考,他從白燕身邊繞過去,換個角度,他才看清那團烏黑是半個人頭。
人頭的一隻眼睛還圓瞪著,另一隻眼睛早已不在。那半邊臉,甚至半個顱骨,都被啃食得坑坑窪窪,連剩下一半顱骨裏的腦髓都吸食幹淨了。
“爸爸……”褚白的眼淚驀地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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