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褚白動了動手指,才發現力氣又回到了四肢百骸。
他摸著自己的胸膛,除了溫度有點低以外,別無其他。
可是那個老道士明明劃破了他的胸口!
從樓上跳下去沒死,被刀劃破胸腔也沒死,他的身體,究竟變成了什麼?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身體裏的怪物跑出去了。
可褚白還有些擔心,那隻怪物離開了他,會不會又去傷害別的人。
“咕嚕……”
他忽然聽到一聲奇怪的聲音,坐起身一看,卻是那隻醜陋可怕的怪物,它搖搖晃晃地走來,身體裏發出液體晃動的聲響。
這是褚白第一次看清它的全貌,與別的怪物不同,這隻怪物的長相最接近人形,除了皮肉像隨時會融化的牛奶冰淇淋以外,他的五官和四肢都比其他怪物協調得多。
當怪物走近的時候,他居然覺得內心多了幾分平靜,莫名的感覺到怪物的親近。
而怪物也像是回家一樣,匍匐到他身上,化作液態物,完全滲透進了他的身體。
胃裏突然有了一股飽漲感,像是剛進食完畢。
褚白一方麵克製不住自己對怪物的好奇,一方麵又對自己的變化感到絕望,他回頭望了一眼,那些被拐來的孩子,還有刁善玲,都暈倒在地上。
自己不能再牽連更多的人了,尋找答案的路,隻能是他一個人走。
他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了迷茫的前方。
“站住,”褲腳被一隻小手抓住,虛弱的聲音問道,“你要去哪裏?”
褚白眼眶濕潤了:“離開這裏。”
刁善玲艱難地喘息著:“你不等我爺爺了嗎?”
“我會害死他的。”褚白低低地說。
刁善玲抓著他不放手:“你帶我一起,我們先出去找人報警,讓警察叔叔來救其他小朋友,他們的狀態很不好,可能有生命危險。”
褚白想起裏麵還有一個一歲大點的小孩子,心裏有些動搖。
“褚白!”刁善玲急了。
“我一個人也能去報警。”褚白拉開她的手。
“但是我不放心你!”刁善玲知道她的話有些絕情,但她還是要說出來,“萬一你身體裏的怪物跑出來吃人怎麼辦?”
褚白臉色一白,腦子裏天人交戰,最終還是聽進了刁善玲的話。
兩個小小的身影手拉著手,在荒野上越走越遠。
走了不知道多久,他們看到了河堤。
刁善玲高興得跳起來,到處看過河的路。
雖然城市隔著一條河就能看見,可是這邊沒有過河的大橋,他們隻能順著河流的方向走。
褚白隱約記得他從垃圾場跑出來的方向,拉著刁善玲朝垃圾場走。
荒野上到處都是山坡和溝穀,兩人走得很小心,卻還是摔了很多跟頭。
刁善玲雖然有陰陽眼,可她隻看得見人,看不見路,亦步亦趨地跟著褚白,緊張得手心裏都冒出了汗。
“褚白,我走不動了,我腳好痛。”刁善玲哭著說。
“再堅持一下,我們就快要到了。”褚白安慰道。
“這話你都說了好多次了。”刁善玲繼續哭。
褚白抿了抿嘴,威脅道:“要是你走不動了,我就把你一個人丟在這兒,讓野狼把你吃掉。”
“嗚嗚~”刁善玲被嚇得一哆嗦,“我還走得動,你別丟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