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骨劍穿過嶽澤洋的心髒,紅色的蛇靈撞進他的身體,風聲驟停,雲雷俱散。
“澤洋!”
撕心裂肺的痛呼聲回蕩在院中,嶽澤洋的身體軟軟的倒了下去。
穿胸而過的骨劍劍鋒被石板一頂,從他身體裏抽出一截,上麵沾滿了鮮血。
受到人血灌溉的骨劍不停地震顫,自動從他身體裏拔出,又因失去控製落到地上。
“嘔!”嶽澤洋吐出一口猩紅的血液。
羅熏雙眸瞪大,紅色血紋侵蝕了整個眼球:“不,不!”
“啊——”她仰起頭,陰風陣陣,發絲飄浮在身後,鬼氣溢散。
“羅熏。”嶽澤洋捂住破了個大洞的胸口,艱難地翻過身,朝她伸手,沾滿鮮血的手指緩緩攤開,露出掌心中兩截斷開的玉扳指。
他難看的笑著,麵部肌肉因為痛苦而扭曲,又因為他努力做出的微笑而顯得十分怪異。
“對不起……”他說,眼中淚水猶如泉湧,憐惜和愧疚交織在一起,最後閃爍著名為愛的光芒。
“我、我錯了,我愛你……”他又吐出一口血,斷斷續續地說完這句話。
“你又在騙我,”羅熏淚流滿麵,“在死之前說這句話,你還是在騙我。”
“現在說,晚了,晚了!”她痛苦至極,滿心隻剩恨意。
可是為什麼,心那麼痛。
靈虛飛快地來到他身邊,手指點住他全身各處穴位,延緩血液流逝。
“別怕,別怕,你不會死。”他一邊顫抖地說著,一邊從包裏取出大大小小好幾瓶靈藥,一粒一粒往嶽澤洋嘴裏送。
可是他的心髒都破了個洞,還能救得回來嗎?
嶽澤洋已經咽不下丹藥了,一點一點地閉上了眼睛。
“不,怎麼會……”丹藥落到地上,靈虛手一軟,無比悔恨剛才的衝動。
“澤洋死了,你滿意了!女鬼,我要殺了你!”馮煜撿起骨劍,向羅熏衝去。
“不可!”靈虛慌忙阻止,卻來不及了。
馮煜衝到羅熏身前,偏偏羅熏也沒閃躲。
骨劍刺向羅熏胸口,一層鬼氣從劍尖化開。
眾人睜大眼睛看著這一幕,心髒都快揪成了一團。
“住手!”一道白皙纖弱的身影憑空出現,竟然徒手握住了劍身,將它從馮煜手裏奪下。
靈虛震驚地看著她:“善兒?”
女子隻是一道從界中走出的魂影,她將往生劍骨扔回靈虛身上,推開馮煜,向嶽澤洋走來。
“他還沒死。”她解開嶽澤洋的衣領,露出胸前的劍傷。
神奇的是,那道觸目驚心的劍傷竟然在緩緩愈合。
靈虛探了探嶽澤洋的鼻息,果然還有微弱的氣息。
“這是……”他疑惑地皺眉。
“螣蛇鱗片化作的凡心,”女子抬起頭,怒瞪了他一眼,“讓你平時隻知修煉不好好看書,基本的靈物知識都不知道。”
“螣蛇殞身之時,一半鱗片墜入陽界化作靈氣,一半鱗片墜入陰間化作蛇靈,一些陰魂投胎之時被蛇鱗砸中,出生之時便會生出一顆靈心。”
“他前世便是被螣蛇鱗片砸中的幸運兒唄。”女鬼抬起手,讓靈虛給她擦幹淨,“我剛剛去陰界找小黑問啦,這個嶽澤洋十八年前剛好滿五百年刑期,從十八層地獄裏替人受刑出來,從投胎出生到現在,剛好十八歲呢。”
“替人受刑?”靈虛皺著眉,“莫非……”
女子站起身,走向羅熏,認真地說:“他並沒有負你,六百年前……”
六百年前,明永樂十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