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把胃裏的酸水都吐了出來，臉色灰敗地抬頭，看見張子龍背對著他們，姿勢奇怪地彎著腰，一手按住肚子。
她看向地麵，那裏竟然幹幹淨淨。
“剛剛那個……真的是幻覺嗎？”張嬌不禁發出了疑問。
郭豪擦了擦嘴，碎掉的蟲子屍體粘在了袖口上，他一臉惡心的將手放下，說道：“是不是幻覺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挺惡心的。”
羅坤苦中作樂：“換個角度想想，這玩意兒全是蛋白質呢，有營養。”
“呸，再有營養我也不想吃，嘔！”郭豪吐了一口唾沫。
羅坤連口水都不敢咽，生怕又把蟲子吞下去：“我們還上去嗎？”
張子龍也轉過身，靜靜的看著他們。
“我們出去不了吧。”張嬌說的是肯定句，她慘然一笑，嘴唇白到與膚色無差。
張子龍眉頭緊蹙，張開嘴想說什麼，卻又猶豫了。
“上去吧，就算每上一層樓就死兩個人，最後也能活著走出去一個人。”郭豪笑得勉強，“能活一個人，總比所有人都死掉的好。”
“你說得對，至少我們每個人都有機會活著出去。”羅坤低聲道。
方思一愣，腦海裏閃過什麼，仔細想卻又抓不住。
在她糾結的時候，另外四個人已經統一了意見，一致決定上樓。
他們看著方思，用眼神詢問。
方思輕輕點頭，餘光不自覺的落到張子龍身上。
她突然想起畫袋裏的那張畫紙，心髒猛然一跳，捏緊了畫袋。
那裏麵裝著她來風鈴塔畫的第一張速寫畫。
雖然是寫生，卻沒有照搬無錄鎮的景色，她在畫畫的時候，眼前總是浮現出另一幅畫麵，不知不覺就畫在了畫上。
她之前就覺得奇怪，特別在幻象裏，她從風鈴塔山上下來，看到破舊的小鎮時，心裏的不安達到了頂峰。
因為幻象裏的無錄鎮，跟她畫上的景色一模一樣。
她之前想不起在哪裏見過那幅畫，剛剛卻突然想了起來。
她在張子龍的電腦壁紙上見到過！
三個男生已經依次踏上了樓梯，張子龍走在第二個。
方思刻意落在最後，拽了一下張嬌。
張嬌詫異的回頭，正想張口問，就見方思豎起食指噓了一聲。
方思抬起手招了招，示意她靠近。
張嬌側過耳朵。
“張嬌，你還記得嗎？”方思小聲問，“最先提出來風鈴塔的是誰啊？”
“你問這個幹嘛？”張嬌疑惑道。
方思並不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因此隻道：“你先告訴我是誰？”
張嬌想了想，說：“是羅坤啊。”
方思聽完有些呆滯，難道她想錯了？這一切與張子龍無關？
“不過……”張嬌又道，“最先提起風鈴塔這個地方的人，好像是張子龍。”
方思眼皮一跳，心裏卻有一種本該如此的感覺。
一時間，她把所有事情都貫通在了一起，一直想不通的問題也有了解釋。
地下室的石磚上刻著的四個名字，其中一個人就姓張。
而最先提出無錄鎮有個風鈴塔，塔周圍景色適合寫生的人是張子龍。
這兩者未免過於巧合，如果她沒有猜錯，張子龍一定跟張姓建塔人有關係。
他們十三個人走到現在，隻剩五個人，這一切會不會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