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愛……”柳下惠也繼邪司後縱身跳入了萬丈深淵,那大紅的衣袍被懸崖底吹來的風飄飄而起,大紅的身影瞬間消失在白霧中……
懸崖上,夜淩一雙鳳眸隻是呆呆的看著……
看著她消失在萬丈深淵之下……
看著邪司和柳下惠相繼隨著她縱身跳入了那萬丈深淵……
胸腔內的那顆心似乎停止了跳動,夜淩鬆開了緊緊捏住的手,一雙鳳眸不可置信的看著手中那半截染血的衣袖,耳邊似乎回蕩她剛才說過的話,一遍遍……
“咳咳咳……嗬……夜淩,你覺的我會抓緊你的手嗎?不,我不會……而且……我也不叫琴如靈……”
是啊,她的確不叫琴如靈……她也不是琴如靈,他不是已經知道了真相嗎?他怎麼還會喊她琴如靈……隻是因為不知道她的名字嗎……
“噗!”撐起了懸在懸崖邊的身子,夜淩跪倒在地上,鳳眸一直看著那漂浮著層層白霧的萬丈深淵,呼吸一緊,心如同淩遲一般的抽痛著,瘋狂的撕裂著,一股血腥味襲來,薄唇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皇上!”被眼前一幕幕震的驚住的邱遠和邱虎,忽見夜淩噴出了口鮮血,不由上前扶住了夜淩有些搖搖欲墜的身子……
風輕吹,殷紅彌漫。
被雲霧環繞的岐山上,一抹白色的身影正快速的掠在那狹窄且危險的羊腸小道上,遠遠看去,隻覺的一道白影閃過,速度可謂是快。
這白色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從軒王府趕來的夜軒。
夜軒簡直傾盡所有的內力,一直從軒王府趕向岐山之巔,沒有一刻停留,也沒有一刻減過速,反而是越來越快,然後到達了岐山之巔,便看到了這樣的一幅畫麵……
夜淩跪在懸崖邊,鳳眸一直看著自己掌心的染血斷袖,明紫色的長袍上染著血,很豔,很紅,似乎還透著淡淡的紅光,而那宛若天神般的俊臉上也落著點點的鮮紅,一臉的痛苦之色,邱遠和邱虎站在一旁……
“為什麼朕的心會這麼痛……為什麼朕會有種失去的感覺呢……”屈膝跪在地上,抬起另外一隻手擦拭掉了唇邊的血跡,視線從掌心移到了那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很想笑,因為那欺騙了他的女人死了,可是……
他的那顆心卻傳來令人窒息,撕裂般的痛,那種痛源源不斷的襲來,如排山倒海一般將夜淩包裹在那撕裂般的心痛中……
鳳眸緊縮的看著那白霧彌漫的萬丈深淵之下,手微微用力,緊緊捏著躺在掌心染血的斷袖,另外一隻手也狠狠的捂著那不斷加快速度的胸口。
呼吸隨之一緊,心,很痛,如同被淩遲一般的痛,瘋狂的窒息感與撕裂的痛不斷的吞噬著夜淩,一滴晶瑩的眼淚從那鳳眸內滾落而下……
那是屬於帝王的眼淚……
捂著胸口的手緩緩抬起,撫上了自己冰涼的臉上,隨之又緩緩落下,一雙鳳眸充滿了痛苦之色,直直的看著指腹上那晶瑩的淚水,那是他的眼淚……他從未流過的眼淚……
薄唇邊忽然拉扯了一抹自嘲的笑,他居然哭了,為了那個被自己打入懸崖的女人哭了……流出了自己平生從未從自己眼中流出的淚水……
夜淩看著自己指腹上的淚水,鳳眸痛苦的閉上,隨即睜開,從指腹上移開視線,看著自己修長略帶剝繭的手……剛才就是這隻手狠狠的打在了她的胸口……也是這隻手將她推入了那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
“啊!”強烈的撕心痛楚讓夜淩略微瘋狂,猛的站起跪在地上的身子,凝聚了痛楚的一掌狠狠的劈向那白霧彌漫的萬丈深淵……
“砰!”的一聲,碰撞聲隨之響起,灰色的煙霧彌漫,一掌擊碎了懸崖下的峭壁……
心中那撕心裂肺的痛楚是因為她……臉上未幹的淚水也是因為她……
可是他到死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到死他都不知道她的真實麵目,隻知道她是代替琴如靈嫁入夜國的女人……欺騙了自己的女人……
也是被他狠狠折磨,當眾無盡羞辱的女人……甚至被他殘忍的剝奪掉了腹中胎兒的女人……也是恨他入骨的女人,想讓他血債血償的女人……
詩兒……這是從她身邊那個嬤嬤口中聽到的,也是唯一一個夜淩所知道的一個名字……一個和哪個她很相似的名字……
隻是……你……能不能不要死……回到朕的身邊,不要離開朕……因為朕的心真的很痛……
白衣隨著風翩飛著,夜軒站在不遠處,溫潤的眸子將四周掃了個遍,也沒有看到她的身影,隻看到如此模樣的夜淩,心中不好的預感越發的強烈……
“皇兄,她呢?”忽然之間,夜軒的目光看向夜淩所看向的萬丈深淵,沒有一絲焦距的看著,唇微微有些困難的輕啟,心似乎沉落了……
腦中不由閃過了不好的念頭,難道她……
不不會……他不相信……央兒怎麼可能會在那下麵呢……然而夜軒聽到夜淩的話,心徹底的沉落了,而心中那碎裂成粉末的親情更是化為烏有。
“她在下麵,被朕親手打下去的……”對於夜軒的到來,夜淩並沒有表示驚訝,一雙鳳眸隻是直直的看著那漂浮著層層白霧的萬丈深淵,似乎看到了那抹血蝶一般的身影墜入了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