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環冷笑，“是嗎？那不知小姐如今是何想法？”
鳳長津長歎一聲，瞳孔在愈發黑暗的夜色中分外明亮，亮的令人心顫。
“我的想法如何並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你的想法。”
“我？”青環怪笑一聲，眉眼間一股傲氣縈繞其間。
或許，這才是青環本來的樣子。
鳳長津站起身，在黑夜中如處白晝一般從容地走到她跟前，雙眼緊緊盯著她的眼睛。
“青環，你想回天溟嗎？”
想回嗎？
青環的答案無疑是肯定的。
她想回天溟，那有她的摯親，有她放不下的人，是她做了夢都想回去的地方。
青環雖然沒有給答案，但是她變了的呼吸已經很明確了。
“你想回天溟，我也想離開北詔。不管先前你是如何的打算，但是今日在鎮國將軍府裏發生的一切，我想你應該明白了。青環，日後我倆的目標一致，所以，我不希望昨晚的事再發生一遍，懂嗎？”
最後兩字，是她俯在青環耳邊輕喃說出，吐出的氣息猶如蛇信般舔過，刺的她渾身一個激靈。
“青環，你是個聰明的人，這話，我隻會說這一次。”
說罷，鳳長津後退一步，神色自若，“天黑了，青環，掌燈。”
青環渾身有些發顫，最後，她深吸一口氣道：“英王爺英明神武，王妃亦是聰慧機敏之人，而兩位公子也是少年英才。所以，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若不是你身上有王妃的玉佩，我真不想承認你居然就是王妃掛念許久的小郡主。”
鳳長津眼睫輕顫，隻輕輕“哦”了一聲。
青環接著道：“當年之事，我並不是很清楚，隻知道你流落在北詔並非王妃所願。前幾年，王爺一直派人搜尋你的下落。隻是北詔並非天溟，王府的實力本就有限，何況那時還有白老將軍的刻意隱瞞，想要得到你的一絲消息都難如登天。後來聽府裏的下人說，那幾年，王妃整日以淚洗麵，險些哭瞎一雙眼睛，以至她後來的視力並不好。”
鳳長津喉嚨一滾，道：“你和我說這個幹什麼？掌燈。”
青環卻不理她，繼續道：“後來，王爺終於得到你的消息，那時候我已經在府裏待了兩年。那兩年，我見到的王妃是愁容滿麵，眉眼間總有一縷揮之不去的哀愁。我知道，她是在擔心她的小女兒。擔心女兒過得如何，有沒有人疼她愛她，甚至於，擔心她是否還康健，是否還，還活在世上。”
說到最後，聲音隱隱帶有鼻音，雙眼似有模糊。
“阿環，我的阿矜若還活著，應該隻比你小兩歲。我記得她剛剛出生的模樣，還是小小的一團。如今，也不知道她長得有多高了，相貌是像我還是像她父親。也不曉得她有沒有開始讀書？有沒有學習琴棋書畫？有沒有開始學習女紅？我的針線活不好，但願我的阿矜不要像我。”
白若水溫柔的模樣在眼前模糊浮現，隔著虛空都能感受到她那時的絕望和渺茫卑微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