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眉眼太冷，冷到柳眉霜晃覺身處冰天雪地之中。她的神情太淡，淡到柳眉霜不由自主的去相信她的話。
“你什麼意思？”柳眉霜下意識地瑟縮身子，瞪大眼睛看著她。
鳳長津垂眸冷然一笑，“你以為，在你做出這些事情之後，安陽侯還會放過你？”
柳眉霜的呼吸逐漸粗重，縱然默然不語，但已經讓人察覺出她慌亂的心神。
鳳長津繼續道：“多年相處，你不會不知道，他最是看中鳳家的顏麵和自身的前途。而我，如今便是他向上攀登的一個繩子，可笑你竟然，嗬，竟然想要斬斷這根繩子。你說，論誰都不會放過。”
柳眉霜下意識地順著她的話去想，越想她就覺得遍體生寒，驚恐不已。
“不會的，不會，不會……”
柳眉霜搖頭低喃，眼底是不願去相信的執拗。
鳳長津轉眸看了眼青環，後者則微微頷首，稍抬起手掌，手指輕撚，一股異香從她的手指縫飄出。
“你以為你在他的心目中是至關重要的存在，可惜，這些年的富貴讓你忘了自己隻不過是個平民。一丁點的寵愛，便讓你以為能夠飛上枝頭變鳳凰。”
鳳長津冷諷低聲飛快說道，眸色似濃墨一般，令人望之畏懼。
“是不是覺得，沒了白氏你就可以成為安陽侯府的正室嫡妻？是不是覺得隻要沒了我，鳳文翰就會為了鳳家抬你為正室，鳳長歡就可以順理成章成為嫡小姐嫁入東宮？”
鳳長歡短短幾句話，正中柳眉霜的心思。
“是！”柳眉霜赤目怒吼，“我就是這麼個心思！誰讓你娘沒用！她攏不住男人的心，坐不穩正室，擋了別人的路，就不要怪我出手！”
鳳長津猛然起身，幾步走到她跟前，俯下身子，雙眼極具威勢地盯著她。
柳眉霜毫不懼色的回瞪過去，神色似有癲狂。
“所以，你害了我娘。”
一字一字從紅唇中吐出，雙眸冷然似刀。
柳眉霜突然大笑：“是，是我害了你娘！但你以為就隻有我？哈哈哈，就算贏了我又如何？你不過是個被人利用的傻子！一個被蒙騙入鼓的蠢貨！哈哈哈……”
“鳳文翰。”
鳳長津淡淡說道，柳眉霜的笑聲戛然而止，神情中滿是錯愕、不敢置信。
“你、你怎麼，怎麼會……”
“怎麼會知道對不對？”鳳長津唇角勾起殘忍的笑，“對，我不僅知道是你害了我娘，還知道，是你和鳳文翰聯手的。”
柳眉霜的眼睛下意識地睜大。
“而且，”鳳長津俯下身子，在她耳邊低聲道：“我還知道，當年鳳文翰以正室之位哄你奪了我娘的性命，為的就是殺人滅口，栽贓嫁禍。白家這些年一直對你的兄弟進行打壓，最後你求助鳳文翰讓他幫你。那你知不知道，這看似撈油水的位置，其實不過是個替身？咱們的這位侯爺一直暗地裏幹著違法的勾當，卻讓你們兄妹倆背了黑鍋，將自己摘了出去。”
雙眼死死地盯著她驚慌的眸子，毫不留情地給予最後一擊，“你們兄妹倆不過就是棋子，卻妄圖想要攪亂棋局。如今成了廢棋，你覺得下棋人還會憐惜嗎？柳眉霜，你一步錯，步步錯。你的自以為是不僅害了你自己，你兄弟，最後，還會害了你女兒。沒了你的庇護，鳳長歡這個蠢貨，你猜她會活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