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死刑犯都是在秋後執刑,這夏日裏頭行刑倒是少見的很。而且一開始的時候,鳳文翰的確是被定下秋後處斬的,隻是不知為何,突然換了夏日。
安陽侯被處斬的消息,蕭尊在蕭鶴走後就第一時間的告訴了鳳長津。
鳳長津一開始有些沒反應過來,而後嘲諷一笑,“喲,要死了?”
蕭尊仔仔細細的觀察鳳長津的表情,確定從那上麵看不出一絲跟悲戚有關的神情後,心底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感覺。
“後日午時,你要去嗎?”
鳳長津眉頭一揚,“去,為什麼不去?我廢了那麼大的功夫,幹什麼不去看看自己的成果?”
蕭尊道:“好。”
後日,蕭尊帶著鳳長津來到行刑處附近的一家酒樓上。
“這裏離刑場這麼近,也有人敢在這裏開酒樓?”鳳長津趴在窗台上往地下看去,發現刑場四周圍了裏三圈、外三圈的人,頓時驚訝道:“謔,這麼多人?都是來看行刑的?膽這麼大?”
蕭尊走到她跟前,視線下移,淡淡道:“這裏是鬧事街口,人來人往的,可是個絕佳地段。”然後又道:“處斬的是位侯爵,是個人都會感覺到稀奇,自然是要過來看一看。”
鳳長津愣了愣神,方反應他這是分開來回答她的兩個問題。
不過對於最後一個問題,鳳長津也算是深有體會,“人的劣根性啊。”
蕭尊眼神微閃,若有所思地看向鳳長津的後腦勺。
快要到午時了,街道突然興奮起來,鳳長津心道:人來了。
很快,不用她探頭,就看到了拉著鳳文翰的牢車從她所在的酒樓駛過。
鳳文翰這些日子在牢房裏自然是不好過,往日裏梳的端正的頭發此刻已經散亂開來,保養得體的麵容蒼老了許多,眼睛渾濁無光。不過從他身上還算幹淨的囚服來看,他在牢房裏倒是沒受什麼皮肉之苦,這讓鳳長津深以為憾。
“我還以為能看到一個蓬頭垢麵、遍體鱗傷的鳳文翰呢。”鳳長津撇嘴道。
蕭尊道:“怎麼說他也算是個侯爺,即使被奪爵,皇兄也不至於讓人動用私刑。”
鳳長津歪頭看他,“那你呢,你怎麼不動用?”
蕭尊奇怪問道:“我為什麼要動用?我和他有仇嗎?”
鳳長津指著被押上刑場的鳳文翰道:“他可是犯下貪汙受賄、私放印子錢的事啊,這麼罪大惡極,你難道就不想好好懲治他一番?”
蕭尊卻道:“罪大惡極的人多了去,要是挨個兒都要我動用私刑了,那我這一天天的什麼事也不用幹了,幹脆住到牢房裏,一睜眼便動私刑得了。”
鳳長津轉了轉眼眸,手縮了回來指向自己,問道:“我看他十分的不順眼,若是他比現在狼狽千分、萬分,我必然是非常高興的,說不準一個激動就不跑了,乖乖留下來。”
經她這麼一提醒,蕭尊似乎是才想起來還可以這麼操作,眉眼頓時懊惱極了。
“那,我現在,打他個遍體鱗傷?”蕭尊猶疑地提了這麼個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