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北詔皇帝蕭尊迎娶天溟郡主高子衿的好日子,全城歡悅,熱鬧紛飛,大紅綢緞從使者館一路鋪向皇宮正陽門,沿街禦林軍層層把守,開闊出一條大道來。百姓們早就擠在沿街道路兩旁,翹首以盼。
使者館裏,鳳長津端坐在鏡子跟前,有著喜娘給她梳妝打扮。
白若水一身紅衣,眼底濕潤地在旁邊指揮著婢女。等妝上的差不離了,蕭尊特地請來的十全夫人過來拿著梳子給她梳頭,嘴裏唱和著: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
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
有頭有尾,富富貴貴。”
完後,披散著的頭發盡數挽起,要將鳳冠戴上的時候,鳳長津對白若水道:“阿娘,為女兒戴鳳冠吧。”
白若水怔了一下,點頭起身,拿過那個精致華貴的鳳冠,小心翼翼地給女兒戴在頭上。用小鳳釵將鳳冠固定住後,白若水看著鏡子中光彩奪目的鳳長津,眼中的淚水終於滾落下來。
“娘的阿衿,今日就要出嫁了。”
鳳長津眼中也有些濕潤,鼻音濃重的“嗯”了一聲。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婚禮會是如今這樣。嫁給自己喜歡的人,有父母兄弟的囑咐,她以前連想都不敢想。
“阿娘……”
剛一開口,眼淚就忍不住落了下來,一旁的侍女連忙拿出帕子給她拭淚、補妝。
“好了好了,大喜的日子哭什麼?咱要高高興興的,高高興興的出閣。”
白若水眼中含淚,唇角帶笑道。
“嗯。”
待梳妝完畢,迎親的人也來了。
鳳長津盤腿坐在床上,裙擺如花一般在身下綻放,手裏拿著一把羽扇遮麵,等著新郎官衝破圍攻過來迎娶她。
白若水守在門口,讓青環時時會報外麵的情況。
外麵,高修離親自帶人攔親,陣勢宏大,一看就不好對付。而蕭尊這邊……
皇上迎親,當朝文武大臣自然是要全巢出動,鼎力相助。
但是要顧及到嶽父大人的心理,故而蕭尊可不敢順順利利地衝破攔親隊伍的阻攔。
好不容易快要見到新娘子了,結果白若水親自在門口攔著他。
“嶽母大人。”蕭尊恭恭敬敬地行了禮。
白若水回了一禮,眼神落到緊隨著進來的高修離,看到他並不好的麵色,微微一笑,道:“新娘子就在裏麵,但是新娘子的鞋找不著了,新郎官得找到喜鞋,才能將新娘娶走。”
找鞋?
蕭尊眼神往四下一掃,道:“是。”
高修離看著蕭尊帶著人在院子裏四處找鞋,頓時覺著鬱氣鬆了不少。
高蔚然湊到白若水跟前,問:“阿娘,你把鞋子藏哪兒了?”
白若水道:“這可不能跟你說。”
高蔚然委屈:“難不成我還能把答案告訴他們嗎?”
白若水笑而不語。
眼看著時辰快到了,蕭尊等人還沒有把鞋子找到。
鳳長津坐在床上,覺得自己的腿都要麻了,伸了伸腿,問青環:“外麵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