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準備散了之後,穆昭棠打了個哈欠,最先扭頭向皇帝和太子行禮道:“父皇,兒臣先行告退。”

“不急。”父皇叫住昭棠,招她來身邊,和太子對視了一眼,疑惑的問昭棠道,“今日怎麼怏怏的?是不是哪不舒服?”

穆昭棠想了想搖頭道:“兒臣沒事啊。”

“那怎麼突然不插父皇的話了?”父皇摸了摸昭棠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疑惑的嘶了一聲道,“沒發熱就算了,怎麼還有點冰?”

“估計是昨夜熬夜了,有點虛弱而已。”昭棠挽住父皇的手臂晃了晃,眨著眼睛委屈的道,“父皇,體恤體恤兒臣吧,沁之要困死了。”

父皇無奈的搖頭,看了眼楊昭道:“順路送送小公主,別讓她再胡亂去什麼校場亂來。”

楊昭應聲。

“那兒臣先走了。”昭棠行了個禮,掃了眼對此寵愛眼紅的穆照照,扯了扯唇往安沁宮走去。

走到禦花園的時候,昭棠突然頓住腳步,偏頭看楊昭,楊昭抬眼,下意識退了一步:“小公主?”

他現在倒是毫不僭越了,前世一做上楊千歲,連眼睛都不低垂了,每次遇事都毫不退讓,一點主仆之分都沒有。

“楊大人,皇祖母身體可還好?”昭棠隨手折了支開得正盛的玫瑰花。

一邊伺候花草的宮人張了張嘴,跪地行了禮什麼也不敢說。

昭棠沒什麼意思的隨手扔了花,剛想繼續說什麼,隻見楊昭微微蹙眉,撿了那朵花,不讚同的道:“小公主既然不喜,又為何要折?”

還以為未及冠的楊昭是隻軟包子。

原來脾氣還是大著呢。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花謝空折枝。’”昭棠在安沁宮外殿門口停住腳步,伸手從楊昭手中取過那朵粉花,笑著聞了聞道,“隻是我更喜歡海棠花,這種玫瑰雖然香味濃鬱,顏色豔麗,但卻非我所愛。”

楊昭的雙拳緊緊握著,修剪的幹幹淨淨的指甲幾乎要剜進肉裏。

“與其同不愛的花來來往往,不如專心守著我愛的,好生照料呢。”昭棠突然回憶起前世嚴睦的樣子,竟然發現自己早已心無波瀾,想來也是一葉障目,並無深愛之意。

同楊昭告別,穆昭棠回到內殿的時候,就見一長相清秀的小宦官正端端正正的跪在大殿中央,瘦的連衣服都撐不起來了。

聽到守門的宦臣叫諾的聲音,他緩慢的抬眼看著昭棠,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隻是低下了頭,什麼也沒說。

這小宦官有些眼熟……

“殿下。”白竹看了眼跪著的小宦官,欲言又止的看著穆昭棠,“小溪子說什麼也不信我,非要等您回來決斷。”

穆昭棠這時才記起來,這小宦臣名叫西溪,一般稱作小溪子,是楊昭的眼線。自己之所以會發現,正是穆照照提醒的,其實就是在兩天前,隻是對現在的昭棠來說,已經隔了許多年了。

如今想想,穆昭棠還欠著楊昭大恩,現在可不該將他打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