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楊昭第一次正正經經的教昭棠,來來回回之下,自然避免不了肢體接觸。
從被他扣住手腕開始,昭棠就發現楊昭耳朵紅了,看來小天祜不止有一疼眼睛就紅的嬌脾氣,還有臉皮薄這一點。
笑完,昭棠忍不住蹙眉思索起來,楊昭一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雖然是奴籍,但是還挑食、愛幹淨,甚至,他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不同於其他人的清貴之氣,恐怕是什麼沒落的貴胄人家。
隻是……他會是誰家的孤子?
原本是被嬌養的,疼一下眼睛就會紅的孩子,後來卻突遭變故,恐怕受了不少苦。
穆昭棠坐在轎輦上,俯視著一旁楊昭的頭頂,思索了一會兒想,真是可惜了,他要是身體健全,何止安沁宮,就是他曾經的家,她都替他要回來。
“殿下怎麼一直盯著臣?”楊昭扶昭棠下來,垂著頭低聲問。
昭棠笑了下,摸了摸楊昭的手道:“你可真是得天獨厚,手摸慣了武器,手背看起來卻還是公子哥的模樣。”
“殿下慎言!”楊昭耳尖又紅了,緊著嗓子道,“臣可配不上公子哥三字。”
“我說配得上就是配得上。”昭棠瞥了楊昭一眼,收回手道,“你不必跟著我在裏麵坐著,出去散散步吧,下課的時候來接我便是。”
學堂裏麵的人大多是百年世家的嫡係,對白芷等人正常的女官都嗤之以鼻,對楊昭就更是如此了。
沒必要讓他受這樣的氣。
楊昭應了聲,目送白芷和昭棠走進學堂,這才轉身。
沒走幾步,楊昭就遇上了楊暮。
這還是他離開慈寧宮之後,兩人第一次單獨見麵。
“義父。”
楊暮點頭,示意楊昭跟他過來。
走到一處僻靜的角落,楊暮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遞給楊昭:“征北大將軍……恐怕要不行了。”
楊昭微頓,不可置信的看著楊暮:“師傅?”
“這是他給你的信。”楊暮拍了拍楊昭的肩膀,歎了口氣道,“若是可以,找個由頭出宮,見他最後一麵吧。”
征北大將軍今年才剛剛五十歲,身體也一向極好……
楊暮遲疑了一會兒,壓低聲音道:“恐怕風波要起了。”
楊昭握緊手裏的信件,將信紙一角捏的皺巴巴的。
一上來就是召國最德高望重的將軍,燕國可真是好本事。
這件事情很快傳開了,皇帝親自帶著太醫前去探望,但消息不容樂觀——大將軍已經到了藥石無醫的地步。
一時間,滿京城都掛上了祈福燈。
楊昭這幾日魂不守舍的樣子,誰都看在眼裏。
昭棠歎了口氣,擱下書卷道:“天祜,陪我去太醫院一趟。”
到了太醫院,昭棠宣了尹正和前幾日跟皇帝一起去大將軍府的太醫前來答話。
昭棠坐在太師椅上,喝了口藥酒,苦的吐了吐舌頭,嘖了聲。
到此時,楊昭自然看出了昭棠的意思,他感激的看了眼昭棠,張了張嘴,卻隻是嘴笨的道了句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