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現在忍氣吞聲的世家，平順侯府真刀真槍的打過晉國，逼退過魯國，守衛過邊疆；東方家世代為將，哪個國家沒有吃過他們的虧？又是從龍功臣……偏偏現在，都要對一無是處的丞相府退避三舍。”昭棠嘲諷的歎笑了一聲，睜開眼睛看著楊昭，眼眶微紅，“從前朝數到現在，被丞相府誆害的寒門，少說也有十家！偏偏……我們動他不得！”
若是晏家還在，哪有宋家指手畫腳的地方！
思及近十年前的冤案，昭棠閉了閉眼。
晏家被誣陷刺殺燕國陛下，連辯駁都沒來得及，舉家便被滅了口，一個人都沒有活下來。
偏偏燕國死咬著晏家不放，又死無對證，那時還恰逢魯國和召國交戰，若是再得罪燕國，召國便要腹背受敵。為了平息燕國怒氣，緩和外交關係，皇帝隻好治了死去的晏家一家謀逆之罪。
風波過去之後，平順侯親自查明真相，還了晏家清白，但是逝者已逝……
“晏家當年滅門慘案，若沒有朝臣幫襯燕國，我可不信！”昭棠咬著牙怒道，“遲早有一日，新賬舊賬全要和宋家清算！”
昭棠沒有注意到，楊昭一瞬間緊繃起來的背脊，還有他無端暗沉下來的雙眸。
因萬霞宮出了些鬼祟之徒，皇後交給了小公主調查，說是小公主查，其實就是楊總管動的手，楊總管雷厲風行，以至於整個後宮多多少少，都被查出了一些來曆不明、行跡鬼祟的宮人。
光是皇後的鳳梧宮還有穆昭棠自己的安沁宮，就有數十人被處置的處置，發賣的發賣。
這一次，所有人又見識到了楊昭此人的厲害——連自己主子的人也不手軟，連一宮之主皇後都不討好，是塊硬骨頭。
這件事後，宮裏所有人屏氣凝神，生怕行蹤踏錯，就成了楊總管口中的鬼祟之徒。
……
這一日，昭棠拿著博士布置的策論，帶著楊昭往太子的寢宮走去。
太子近來已經開始入朝，太學早就不去了，昭棠也許久未見太子，竟然有點想念。
“噓。”昭棠對正要行禮的宮人比了個手勢，躡手躡腳的走進棋室，想嚇太子一跳。
誰知剛到隔間的珠簾處，太子突然憤懣的道：“如今朝堂之上，宋傑一出聲，便再沒人敢提異議，東方家韜光養晦，平順侯一人據理力爭，無奈勢單力薄……若本宮外祖家未曾式微，至少還能插一句嘴……”
太子沉重的歎了口氣，語氣裏帶著疲累：“闞家人丁稀薄，唯一的姑娘又纏綿病榻，闞大人已經多少日未曾上朝了？”
“十日有餘。”是蘇三的聲音，他歎了口氣，低聲道，“闞清清的病，最近尤其驚險……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似乎一下子，什麼事都在此刻來了。”
“北城的旱災情況怎麼樣？”太子也毫無頭緒，隻能轉而問起其他的。
蘇三道：“斥候們說……恐今年顆粒無收，現如今最棘手，卻是水源的問題，北城若是缺水，我們再著急，也無能為力。”
“臨城不是在北城附近嗎？不如開鑿水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