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兒,聲音再次響起:“丞相不必惱怒,我燕國也不是沒心沒肺,以邊城三座城池為禮,到時坐上皇位的,自然是您外孫……不然的話,如今陛下身體康健,太子又德高望重,你說有你外孫什麼事?”
“你待如何?”丞相似有心動,追問道。
那人笑了聲道:“這你無需知曉,你依然是忠心耿耿的丞相,壞人自然是燕國來做,到時意思意思出兵,五皇子擊潰我們便是了。皆大歡喜不是嗎?”
昭棠冷著臉握緊拳頭,嚴睦,燕國,真是好計謀。
“我如何能信你?”
嚴睦又笑,語氣裏帶著點不屑:“除了與我燕國合作,破釜沉舟之外,您還有路可選?若是世人知曉征北大將軍之死,是昔日同僚丞相大人您下的手,您恐怕就……”
“你!卑鄙!”丞相怒喝一聲,粗重的喘息著,卻沉默了下去,一會兒後,他才歎了口氣道,“世子等消息便是了,鄙人會辦妥的。”
說完劃船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漸漸遠去,似乎離開了。
好一會兒後,東方肅探究的看向昭棠,她正抿著唇,眼神冷漠,和往日那個嬌憨跋扈的小公主完全不同,像是另一個……曆經滄桑之人。
“回去吧。”昭棠自顧自躺下,閉著眼睛思索起來。
辦妥……嚴睦或者說是燕國,要丞相辦妥什麼事?
前世這段時間並沒有出什麼事,唯一算是大事的,就是穆昭棠在及笄禮上放言要嫁給嚴睦這件事了……
可是今世斷斷不會有這件事出現,那到底會是什麼呢?
東方肅一邊劃著船往岸邊靠去,一邊好奇的打量著昭棠。
聽到這麼驚人的密謀,她為何並不驚訝?
一個沒有及笄的小姑娘,又為什麼會有滿含殺氣的一雙眼?
看來今日大哥逼他做的這件事情,比看起來還有意思。
上到岸之後,昭棠一路上想了許多,東方肅和她一起聽到這些,就算不是巧合,也是件好事。
到院子的時候,她扭頭將團扇遞給東方肅,見他疑惑,也沒解釋,隨手塞在他懷裏道:“我要做件大事,還不知道該信任誰……其實今日所聞,我不久前已經聽征北大將軍說過了。”
胡謅的,征北大將軍要說也是和楊昭說,可沒有她什麼事。
東方肅自然也隻是半信半疑:“殿下為何不直接告知陛下呢?陛下自然會信您。”
昭棠沒有回答,她反倒突然覺得,這東方肅的心理素質也太強了,這樣的正一品大臣謀害征北大將軍,如今還夥同他國謀反,他聽見竟然沒什麼失態之處。
可他看起來,明明就是紈絝子弟的模樣,眼神輕佻浮躁,簡單愚笨。
昭棠撿著後麵的問題,半真半假的道:“父皇之處,我自然會說,隻是以前空口無憑,現在親耳所聞,又有你做人證,才好同父皇說上一嘴。”
東方肅握著團扇,不動神色的打量著昭棠,追問道:“東方家不理朝政多年,反倒是平順侯府,如今正是好時候……殿下為何不同平順侯通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