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一會兒後,昭棠好奇的看了幾眼拘謹的齊之侃,笑著問裴邠:“齊家這小公子,怎麼同你這般要好?齊家不是最不喜歡像你家那般無所事事、混吃等死的世家嗎?”
裴邠差點被酒水嗆到,聞言不滿的道:“少胡說,我家哪是什麼混吃等死的世家……若不是我家,你能見著那麼多出彩的話本子、書法、畫卷、飾物?”
穆昭棠聞言和楊昭對視一眼,兩人都笑了起來,裴邠是個妙人,隻是某些時候又明明不是個胸無大誌的落魄公子,如此說來,倒是個懂得韜光養晦的人。
“是沁之胡說了,小瞧了裴家功勞。”昭棠端著酒杯敬裴邠,笑著請罪。
不過這話本子流傳之廣,倒是奇怪了。
“以前你同楊昭大人流傳的那些話本子,我找人壓了壓,也就沒人再說了,可今日這個,我親自去壓,還有的是人說。”裴邠摸著下巴思索道,“恐怕不是什麼市井間的飯後談資。”
昭棠聞言不滿的“哎”了一聲:“不是,我好不容易上回說書先生的台麵,你壓什麼壓啊?”
這回倒是輪到裴邠疑惑了:“不是,你個即將出閣的姑娘家,傳那麼些緋聞,你還覺得新鮮唄是不是?”
“那我樂意聽啊。”昭棠白了裴邠一眼,蠻不講理的道,“他們愛傳就傳,別影響了我英氣、天下無雙的形象就行。”
裴邠聽了一耳朵,“嘿”了聲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讓我去和寫話本子的人說,給說是給說,但是得把你塑造的天上天下最厲害唄,是不是?”
昭棠很高興裴邠聽懂了,滿意的點頭道:“交給你了。”
“喲,不如姑奶奶你親自寫?不然哪配得上您天上天下獨一無二的身姿?”裴邠陰陽怪氣的諷道。
“……我要是會寫,還找你要每月新出的話本子?”昭棠白了他一眼,抬手叫小二再來壺酒,這裏酒是不錯,就是分量太少了,也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來。
“敢情我就是個貨郎?跑貨的?”裴邠不滿的嘀咕了句,撐著下巴等酒來。
昭棠連連點頭,一邊推脫責任的道:“我可沒這麼說啊,你自己說的,我隻是附和你的意思而已。”
氣得裴邠放言一定不再給昭棠供應話本子。
齊之侃看了楊昭一眼,笑著敬了楊昭一杯酒,果然是耳聽不如一見,這個傳聞裏的妖媚之人,反倒是個沉默寡言的英氣男子。
而這傳聞裏,因著一隻鳥雀的叫聲,便會打殺數人的刁蠻公主,竟然還會這般和沒落世家的公子侃侃而談,眉眼帶笑。
真是傳言誤人。
“齊小將軍如今可是北裏城的守將了?”昭棠不知想起什麼,突然對齊之侃道。
齊之侃有些微醺,也漸漸放開了,笑道:“是,不過之侃的誌向不在守城。”
“哦?那是哪般?”昭棠覺得有趣,借著醉意靠在楊昭身上,笑著問道。
齊之侃握著酒杯對天舉了舉,笑著喝下去杯中之酒,氣宇軒昂的道:“將士之誌,應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