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棠沉默了片刻,認真的看著厲槳道:“其餘條件隻要我能做到,我都會答應。當然,如果你不想幫,我也不強求。”
“其餘條件?”厲槳似笑非笑的看著昭棠,眼神帶著冷意,“其餘哪些條件?”
昭棠沒有說話,垂頭喝了口茶,低聲道:“厲槳,我求人辦事,自然會給出誠意,但是唯獨感情,它不能用來交易。”
厲槳的表情一瞬間陰冷下去,下壓的眉眼倒是有了幾分魔教門主的味道。
春天,是個讓人不自覺心情愉悅的季節,就算陰雨綿綿,就算天氣變化無常,像個任性的孩子。
今年的祭祖,恐怕參與不了了。
昭棠抿了口茶,陪著厲槳一起沉默著,卻並不擔心什麼,隻是安靜的等厲槳決定。
如果厲槳不答應,恐怕得親自入一趟江湖,試試看誰能合作,若是厲槳答應,就能省去很多事情,也許還能早早找著楊昭。
“那我不要感情了。”厲槳一拍桌麵,茶具抖了抖,又穩穩的落下,他絲毫沒在意這些價值連城的小玩意兒,隻是看著昭棠,固執的道,“我要你。”
許多人害怕厲槳,就是從小是玩伴的阮鹿也對厲槳頗有幾分惶恐,但昭棠卻總能從他似乎填滿戾氣的雙眼裏看見孩子氣和膽怯。
像曾經那個,踽踽獨行,沒有楊昭的自己。
“厲槳。”昭棠把玩著茶杯,摩擦過茶杯上那一圈金邊,斟酌著道,“我不是物件,誰要就給誰,你明白嗎?”
他並不明白,也不想明白:“那你能給我什麼?”
“錢財、權力……甚至是官位。”昭棠看著厲槳,認真的說,“隻要無關私情,我或許都能給。”
厲槳嗤笑:“我需要這些?”
“那你需要什麼?”昭棠偏頭看厲槳。
需要什麼?
我要的,你又偏偏吝嗇,我不要的,你倒是慷慨大方。
厲槳扯了扯唇角,疑惑又不甘的看著昭棠,問道:“那楊昭到底哪裏好?就算他是正常男子,是晏家的長子,也不過是搬弄些權謀的謀士罷了。”
昭棠微頓,清淺的笑了笑,眼神放在庭外的那棵古老棠樹之上,無盡溫柔的道:“可就是這樣一位搬弄權謀之人,會不顧後果,為了一個名字,固執的跪上許久。隻是為了一個名字。”
厲槳沒有聽懂,疑惑的看著昭棠。
但她卻隻是笑著,這一瞬間,她就像是離了厲槳很遠很遠,明明咫尺之間坐著的兩個人是他們,厲槳卻覺得她眼裏完全沒有自己。
一會兒後,厲槳似乎明白過來,不甘心的道:“我也可以。他做的,我都能做到。”
“不,你不能。”昭棠無奈的看著厲槳,幹脆利落的否決他的話,“你知道嗎,我生命裏每一處都留下了楊昭的痕跡,不管我知不知道,他說不說,他都在我身邊,從許多許多年之前開始,就算我再壞,他都一直在,會為我而生,也敢為我而死。”
昭棠看著還想說什麼的厲槳,補充道:“他來得太早,而你來得太晚。我沒位置留給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