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是聽得見的(1 / 2)

“四丫頭。”吳氏開口,蘇沁明顯一顫,隻得鬆了手,躲到床角去了。

她是聽得見的。

蘇喬向吳氏行禮過後,便往門外走。臨出門時,回頭望了一眼。

蘇沁縮在床角與被褥間,原本黑亮柔順的長發此刻亂草一般,遮擋住了大部分的麵龐,隻露出一雙含淚的眼。

蘇喬衝她一笑,希望她能安心。

既然自己今日來了這裏,就不會讓前世的悲劇重演。

出了飲香院,她也沒回自己出閣前住的屋子,而是去了另一處。

這地方本是個倉庫,後來廢棄了,便被拿來安放那些犯了錯,等著主子處置的丫頭奴才。

早前那醉漢,就被關在此處。

他渾身泥土,衣裳也在打鬥中被扯開。此時手腳被縛,口中被塞了一團不知從哪撿的泥塊。

醉漢酒還沒醒,雖然口不能言,可還想著罵人,一見有人接近就激動。卻也傷得狠了,怎麼掙紮也爬不起來。

“好大膽的東西,給我打!”蘇喬俏眉一豎,讓一旁侍立的下人們唬了一跳。

“三小姐......”

“怎麼,我說的話不作數了?”蘇喬麵色嚴肅,叫底下人不敢說話了。

蘇喬是府中嫡女,又嫁做了寧軍王的側妃,自然是無人敢招惹她的。

“三小姐的話,奴才們不敢不聽,隻是夫人吩咐過,將人好好看著,不得出了差錯。”還是一個膽子大些的小廝賠笑著開口。

蘇喬,他們自然不敢招惹,可吳氏,才是這家裏的女主人。

“不得出了差錯,是不叫他死,不叫他逃。你們便是廢了他手腳,隻說之前抓捕時不小心造成,母親又會拿你們如何?便是他好好的,我非要他一雙手腳,母親會不依著我不成?”蘇喬道,小廝們似是沒想到自家小姐會狠毒至此,說這樣的話,也麵不改色。

蘇喬以前的確是嬌蠻了些,不順心的時候,也會打下人出氣,卻也至多叫他們皮痛幾日。這等損害身子的事,卻是從沒有過的。

蘇喬如此,一是恨這醉漢言行不端,舉止下作,二,也是為了他的身份。

他是寄北侯葉催墨的庶兄。

葉催墨雖然才二十五六,卻襲了父親的侯位,又因文采過人,是當今天子麵前的紅人。

此一節。

再者,他與秦長淮,乃是至交好友。

醉漢雖是庶出,畢竟是流著同樣血脈的兄弟二人,葉催墨平日裏,也對他頗為敬重,兄弟十分和睦。

若是自己真的廢了醉漢,葉催墨定然惱怒。

事關重大,蘇喬就不信,出了這一遭,秦長淮還不會趕她出府——隻怕到時會親手處決了她,以儆效尤。

既然遲早要死,倒不如死在秦長淮手中,此生,也算是完整了。

望著麵前進退兩難的小廝們,蘇喬隻一聲冷笑:“怎麼,還要我親自動手不成?”

“自然不敢,小姐不如先回房歇著,這樣髒汙的場麵,沒得辱了你的眼睛。”一個年紀大些的諂媚道,蘇喬卻不理會,隻是望著對她怒目的醉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