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和裳繡閣的侍女都問過了,隻知道周氏送了東西去,她卻冷臉待人,毫無預兆地,便動了手。”提及此事,胡湘兒也覺得頭疼,“早上時候,倒是封氏刺了她幾句。她不聲不響的,我還覺得詫異,打算哪天與你說說,沒成想不到晌午,便出了此事。”
“封氏?”秦長淮麵上有些不耐,“她又說了什麼?”
“不過是拿蘇家四小姐說事,我已訓誡過了,再多嘴,叫她吃吃教訓便是,隻是喬兒......我聽說,自馬上摔下醒來過後,她便讓人將周氏送的東西悉數封存在一處,不許再用。想來今日的事,不是偶然。”
這事秦長淮自然也知道,當時隻當是蘇喬與周氏鬧了不愉快,故意使性子,也沒在意,如今看來,卻大有問題:“可查過了?”
胡湘兒搖搖頭:“一把火燒了個幹淨,便是還剩些什麼,也查不出什麼了。”說罷,見秦長淮眉頭緊皺,不由伸手將之撫平,笑道:
“她平日最吃不得苦,今兒卻倔強,還跪著呢,王爺趕緊去看看。”
秦長淮一笑:“你既也心疼她,何必罰成這樣。”
“旁的事也就罷了,如今鬧得這樣大,若是半點不管,傳出去,叫別人怎麼看王爺?前幾日王爺往蘇府跑,已招致了許多不幹淨的話,如今正是年關,是非多著呢。”
“既然是不幹淨的話,便不必管他,我也不在乎這些,你也沒得為此煩心。喬兒那,我定讓她來向你道歉,至於封氏......你看著辦吧。”一提及封紅筠,秦長淮的聲音便冷了下來。
胡湘兒知道他的意思,卻隻能勸道:“喂馬的小子已經畏罪自盡了,沒有切實的證據證明是她做的。況且,她是遠通侯的女兒,雖隻是個庶女,可若是突然出了事......遠通侯那邊也是不好交代的。”
“這事,我相信你會處理妥善的。”秦長淮道。
話說到這個地步,胡湘兒明白秦長淮已經打定了主意,便不再勸,又催促道:“快去看看吧,下午便暈了一次,入了夜,更涼了。”
秦長淮揪了心,與胡湘兒說了兩句,便連忙趕了過去。
遠遠地,便見到長廊底下跪了一個消瘦的身影,在寒夜中搖晃著身子,似乎隨時要倒下。
快步過去將人攬在懷中,盡管披了大氅,麵前又有個火盆,可蘇喬的手已然冰涼得不像樣子。
一麵將人抱起往北苑去,一麵吩咐人去宮中遞牌子,請禦醫前來,秦長淮幾乎便想揪了周氏前來問罪。
蘇喬的意識已然混沌了,隻覺得身子騰空而起,似在空中飛翔。
像是那年春日,秦長淮做了個極大的紙鳶,與她在紙鳶上,於空中翱翔。
蘇喬這一病,鬧得寧軍王府是雞飛狗跳。
若不是胡湘兒勸著,隻怕秦長淮要隨時守在蘇喬身側,上朝也不去了。
這廂蘇喬還沒醒,那邊封紅筠,卻又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