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長淮點點頭,抱著人快步去了側殿,宛露抱了衣裳來放下,便退了出去,門一關,屋裏隻剩秦長淮與蘇喬兩人。
“來,先把衣裳換了。”秦長淮見她冷得麵色蒼白,便皺著眉要替她把濕衣裳脫了,蘇喬卻直接撞進了他的懷裏:
“今天我在荒院裏,見到了那個人。”
“誰?”秦長淮拉了人到火邊,一麵聽她說,一麵給她換衣裳。
“擄走羅齊禎的人。”蘇喬被嚇得不輕,“他不知道給我吃了什麼,要我七天內把他想要的東西給他。”
秦長淮幫蘇喬換好衣裳之後,把人拉到懷裏坐著,安撫著她的情緒:“他想要什麼?”
蘇喬愣了一愣,這才想起灰衣男子並沒告訴她,是為什麼而來。
“別怕,我一會兒請禦醫院張院首來給你看看,沒事的。”
蘇喬心中一緊,脫口而出:“我不要他來!”
秦長淮沒料到她是這個反應,疑惑道:“張院首招惹你了?”
蘇喬垂下頭,靠在秦長淮胸前,聽著他結實有力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地,擊打著他的耳膜:“我就是不喜歡他......”
“張院首醫術高明,你若真的中了什麼毒,或許張院首能找出解毒的法子。”秦長淮知她受了驚嚇,聲音刻意的放柔了許多。
蘇喬仍是搖頭:“我不要他給我醫治......我不信他。”
周氏現在尚且在禁足中,想必恨毒了他。
張院首與周氏同流合汙,誰知會不會暗中動什麼手腳。
最怕張院首診治出自己身體並無大礙,暗示自己得了癔症——秦長淮若是不相信自己的話,便是每天睡在刀口上,那怎麼成!
秦長淮算著,這兩日魏陶薑差不多也要到了,姑且順著蘇喬的意思,找一個暫且瞧著:“那你相信誰?我請他來。”
蘇喬猶豫了一會兒,開口道:“能......請展雲深展禦醫來嗎?”
話沒說完,一顆心已跳得飛快,聲若鼓擂。
她瞧著秦長淮不說話,忽的就慌了,連忙解釋道:“不是展禦醫也可以的,隻要不是宮裏的禦醫,在外麵尋哪個來都好。府醫、府上那位先生,不也醫術高明嗎,請他來......”
“別慌。”秦長淮摟住她,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你若信他,便請他來就是。隻是喬兒,你為什麼對宮中的禦醫,都那麼不信任?”
蘇喬提起展雲深的名字,秦長淮是有些不快。可他更為疑惑的,是蘇喬的態度。
禦醫的醫術,雖不至於會當淩絕頂,卻也是俯瞰眾生的。
若是張院首一人,不喜歡、不信任,還能理解。
可那麼多位禦醫,有的蘇喬可能全然沒聽說過,卻為何,這樣的排斥。
蘇喬不知該怎麼告訴秦長淮。
張院首畢竟是院首,誰知手底下,有多少助紂為虐的。
她不能確定哪些是張院首的人,哪些全然不知張院首的行為。
隻有展雲深能夠確定,放眼整個禦醫院,她也隻敢相信他。
可這一切,她該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