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這幾日胎氣不是穩了嗎?怎麼突然又出事了?”
“聽說是從台階上跌了下來。”
“好好的,怎麼會跌了?宛露怎會這麼不當心?”
“不關宛露的事,是蘇氏,衝到南竹閣,把曹側妃打了個半死。孕中的人聽到這樣的事,自然受了驚嚇。”
除了舒桐毓及宋氏、虞氏三個主事的外,其他人都議論紛紛,把矛頭指向了蘇喬。
蘇喬卻全然不覺,腦子裏亂糟糟的。
“喬兒。”沈菁紋俯身到蘇喬旁邊,一隻手搭上她的肩膀,微微用力,以喚回她的意識,“那位虞側妃,一直在看著你。”
蘇喬一抬頭,正好對上了她陰鬱的目光,便知此事是她所謂,一股子怒火燒盡了理智,就要起身衝過去。
沈菁紋扣住了她的肩膀,封鎖了她的行動:“冷靜些,此事動手,於你無利。你該想想,如何找出證據。”
蘇喬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將它吐了出來,微微側臉,以隻有二人能聽見的音量問:“你方才不在場?”
“小郡主被嚇得不輕,不肯讓奶娘抱,我就哄著她回屋睡了。才剛睡下,便聽說王妃出事了。”
“歸荑閣這麼多人,若真是她推的,定然會被人看見,她不會這麼傻......台階!你看過台階沒有?”
“看過了,人多,已將台階上的痕跡踩亂,什麼也瞧不出了。”
蘇喬迫使自己沉下心來。
如果虞氏真的在台階上動了手腳,布置的時候不可能不會被人發覺,她需得找出其中關竅,才能尋得證據。
劉心蕊不是那等受了驚嚇就胡亂指責的人,如果阿碧的事真與她們沒關係,她應該哭著說不清楚不知曉求自己饒命才對。
可她一開始便四處求救,顯然是做賊心虛。
阿碧的事,定然是她與曹雅玉所為。
虞氏,應該也知道。
或者說,從上次阿碧衝撞了曹雅玉開始,她便猜到了曹雅玉想做什麼,一直暗中注意著動向。等到今日出了事,便利用自己引起的騷亂,對胡湘兒下了手。
所以,在宛露離開之後,虞氏定然來過一趟,與胡湘兒說過話。這點倒不難查證,問一問歸荑閣的侍女們便能知曉。
可方才她們趕到時,虞氏並不在現場。也就是說,她可能借故先離開了。
極有可能,便推說要去南竹閣看看情況如何,便先走了。
而她走後,胡湘兒定然是萬番不安,打算親自來看看,然後才在院中摔倒。
想來,虞氏在胡湘兒麵前,定然暗示了如今秦長淮不在家,隻有她管得住蘇喬,又說了些曹雅玉的慘狀,才讓胡湘兒心神不定——她定然是說,自己剛剛從南竹閣過來,被蘇喬的模樣嚇得不輕,待胡湘兒擔心著急之時,又說自己再去南竹閣看看情況如何,便是在經過台階的時候,悄悄做了些什麼。
而之間的空白,足夠她將身上的線索處理幹淨,而台階上的痕跡又被眾人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