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所以才覺得對不起你們。”蘇喬的聲音有些悶悶的。
“主子倒沒有對不起奴婢，因為奴婢也起了一樣的心思，論起來。倒是咱們都對不起青溪，明兒該去向她道歉才是。”青池笑道，蘇喬心中仍有些拿不準：
“你......真的不生氣？”
“那主子倒是說說，奴婢到底是生氣主子拿奴婢當最信任的人，還是生氣主子對奴婢心生愧疚？”青池側了身子，望向蘇喬。
蘇喬半晌不說話，卻是長長地吐了口氣，半是自言自語道：“早知道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白天就該跟你們說清楚才好，沒得不高興了一天。”
“主子別高興得太早，青溪那邊還沒定論呢，萬一她著惱了怎麼辦？”
“道歉唄，大不了，叫她打我一頓。”
青溪自然是不敢打蘇喬的，她卻敢打青池：“誰不聰明了？你才笨呢！悄悄在主子麵前說我壞話......你還跑！”
大早上的，青溪與青池便追逐開了，蘇喬坐在廊下見她們滿院子亂竄，隻覺得有趣。一麵看，一麵笑，心中舒暢了不少。
沈惜柔姐妹見她的心結解開了，便也放心了，這才出門接著打聽事情。
她們姐妹二人前腳剛走，隨後，蘇喬便出了裳繡閣，往東苑去了。
昨兒事多，是以周氏和虞氏，是在今日受責。
蘇喬到時，周氏的屍體已然被拖走，虞氏也已受了十幾棍。
因著上麵的命令是“杖斃”，是以府兵們下手不似以前那樣留幾分力道。虞若蘭的腰背已然被打爛了肉。
“我有話要與她說，你們先去外麵等著。”蘇喬道，府兵們自然不敢違背，便一一出去了。
蘇喬又使了丫頭們出去，隻剩下青池後，方蹲在虞若蘭麵前。
虞若蘭虛弱一笑：“這會兒不裝了？來瞧我的下場如何淒慘？也不怕王爺知道了，毀了你在他心中的美好。”
“使我不能受孕的藥，你應當還剩下不少吧。”蘇喬不理會虞若蘭的嘲諷，問道。
“怎麼，你要拿去害人不成？這一次，你又要害誰？我不會幫你的。”虞若蘭幾乎沒了氣力，一句話要停下來喘好幾次，聲音裏恨意卻是十足十的，“像你這樣的人，終歸不得好死。”
蘇喬不禁一笑：“我說那藥是給自己用的，你信嗎？”
虞若蘭自然不可能相信：“你巴不得早些給王爺生下一子，以鞏固自己的地位，又怎會如此？打量我傻呢。”
夏蟲不可以語冰，蘇喬也沒必要跟她解釋糾纏，隻道：“那藥若是我自己用，日後傷了身子，再不得孕育，豈非了了周氏的心願——她多年來謀劃的，不就是此事？若我拿去害人......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遲早有一日，會被王爺知曉。王爺一旦知曉，定然惱怒，也賜我一個杖斃——便滿足了你心中所想，‘不得好死’。如此對你有百利而無一害之事，何樂而不為呢。”